6月1日,突然地,不少人癱倒在地。電力中斷。
虛弱的程度越來越深,人數也越來越多。政府能夠調動的人越來越少,高層已經全部癱倒在床,整個國家已經搖搖欲墜。
淩越站在學校門口,趴在電動門上,等著軍隊的人送飯過來,都是綠皮卡車,帶著幾大桶清粥或是大米,再配點隻上了點鹽的蔬菜,沒有幾片肉,時不時飯菜還會變成包裝食品。
門崗裏的軍人今天不在,往日淩越來的時候他們還會帶幾份報紙讓這些學生看看,不過他們不怕學生們跑出去麼,不過,淩越又想了想,就學校裏躺在床上虛弱無力的學生,是不可能跑出去的,而自己這些能跑的,就憑一雙腳,又能跑到哪去呢?
淩越又想起剛在網上看到的消息,這疾病昨天已經開始出現死亡病例了,還不少,但由於感染的基數太大,有的家庭一家人都沒有幸免,就那麼鎖在家裏,直到被送飯的軍人們察覺,他們的屍體才得以被帶走。
現在政府發公告提倡人們不要鎖門,有部隊看著,安全可以保障。
確實,關鍵時刻,還是軍人們能安定人心,他們手裏拿的可都是真槍啊。
淩越無聊的走來走去。門口還聚集著十幾個學生,不過都是沉默無語。
寢室裏死一般的寂靜,他們不喜歡呆在那裏。
眼看著自己往日的同學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床上,而且他們的病還沒有辦法治,現在又傳出了死亡的病例,這些甚至還沒走上社會的大學生,根本就承受不了。
那十幾個學生聚成一群,在這外麵,明亮的陽光下,他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時有陣陣笑聲傳來。
而淩越隻是孤零零的。
原因無他,食物分配而已。健康的人和已被感染而渾身無力的人的實物分配是不一樣的,而且淩越本來就比較胖,所以在分食物時,那名漂亮的女軍官總先讓他挑一份。先挑倒無所謂,如果食物都一樣的話。但那幾份食物裏總會有份明顯大得多的,而淩越也是每次都不客氣的拿走那份最大的,然後甜甜的叫聲“謝謝姐姐。”
那些學生也向淩越要過,試過和平的和不和平的方法,但奈何淩越那雄偉的身軀,讓他們在碰了幾次壁後就放棄了。
更氣人的是,這家夥明明有了自己的份額了,卻還要去搶一份給患者們的食物,稀粥稀菜。雖然這一份影響並不大,但他們就是看淩越不順眼。更何況他還總是甜膩膩的巴結著那名漂亮的女軍官,那女軍官也親切地叫他小弟弟,這讓他們更不平衡了。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那不是淩越去搶患者們的食物,而是淩越把自己的一份都分給室友了,他總覺得那些稀粥稀菜太沒有油水了,而自己的室友又這麼虛弱,不吃好點怎麼能行呢。
太陽西下,暮色已至。
光線暗了下來,縱然是夏天,這夜晚的風吹起來也是涼涼的。
淩越從回憶裏醒過神來,過去和寢室的哥們一起唱歌,一起扯淡,一起撕逼,此時回憶起來是那麼的美好。記得自己當時好像參與度並不高,隻顧著看小說。現在想想,淩越隻盼望這場老天爺的玩笑趕緊過去,然後自己就天天晚上跟室友HAPPY,酒和瓜子他就自己包了,少吃兩頓,就當減肥了。
看看四周,那些學生早已散去了。
淩越轉身離去,估計上麵又有什麼布置了吧,也就苦了自己這些小平民。
隱約的鞭炮聲傳來。
是在辦喪事吧。
鞭炮聲由零星到密集,隨後消失。
淩越沒有想太多。
夕陽將陵越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在影子的盡頭,黑暗正在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