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的亮光下,帝羽才發現君璃天身上的傷口是如此多且深,肩膀好幾處都被長槍嵌入,血跡都凝成了血塊,墨紫袍變成墨黑袍了。
傷口血跡斑斑,帝羽動手解開他的上衣,從手鏈空間裏拿出上次雲燼贈她的最後一枚藥丸塞進君璃天的嘴巴裏。
陸續拿出好幾樣凡界治外傷的藥瓶,死馬當活馬醫,現下不治療他的傷口,會發炎發膿,不能任由傷口潰爛。
傷口必須先清洗,可這裏是山洞,哪裏有溫水清洗,帝羽左想右想拖著自己無力同樣傷口累累的身體到山洞外,望向天際,暴雨閃電勢有一種不肯停歇的模樣,恐怕冰海上神魔二族還在交戰。
帝羽在手鏈空間裏麵掃尋了好久,才找到一個碗,接了雨水,便回到君璃天身邊,運用剛恢複的一點法力燒開碗中雨水,坐在旁邊,等開水涼一些。
她的眼皮亦重到不行,身心的疲憊讓她感到很累,她很想睡覺,但不行,她還得幫君璃天上藥,實在困到不行,帝羽就掐自己一把,好清醒些。
外麵的雷聲還在轟轟響,帝羽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她緩慢的走到洞口,可惜她沒有千裏眼,不然便可以看看冰海那邊的戰況,希望纖百裏她們不會受傷。
真是諷刺,有朝一日她站在了和神仙對立的魔族一邊,為魔族擔心。
梨山墟的師姐師兄們,還有迦樓師傅知道這件事情,會來助她嗎?還是會厭棄她和魔族魔尊在一塊。
腦海想的越多,帝羽眼裏淚水就凝聚得更多,她再怎麼堅強,在百萬歲的師傅師兄師姐他們麵前,還是一個孩子。
她甚至來不及學習更多的東西,就要被雲燼結束性命。
癡傻,說的就是她吧,明明玉石娘娘、了鳶她們都說過雲燼無情,唯有她認為雲燼有情。
可笑!可笑啊!
帝羽抱住自己,把頭埋入膝蓋中,抖動的肩膀和夜色融入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碗裏的水涼了,帝羽便簡單幫君璃天清洗傷口,敷上凡界的藥,他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冷了,不知道對他有沒有效果,但有上藥比沒有上藥強。
包紮好,君璃天許是恢複了一些,嘴裏呢喃著什麼,聲音太小,帝羽湊前去聽,聽到二字“好冷。”
冷?帝羽伸手探探他的額頭,果然冰涼。
手鏈空間裏的披風已經沒了,額~找了一圈,似乎隻有她從手鏈空間裏麵拿出來的衣裳可以保暖了,帝羽將自己紅衣和夜行服蓋在君璃天身上,他還在叫冷。
她現在法力不足,無法渡氣給他,無法築起結界,聽說人的體溫很高,兩個人相擁比一個人睡的時候暖和。
都是逃亡的命運,命懸一絲,哪裏有空管名節這事,帝羽躺在他旁邊,小手一攬,抱住君璃天冰涼的身軀,在沉沉的倦意中入睡。
妖豔的紅,無邊無際的沙地,猶如烈火燃燒,燒的人全身痛不欲生。
夢裏一直回響著慘叫聲,慘叫聲響徹天地,由遠到近,由近到遠。
可是茫茫一片如火沙地裏,沒有一個人的存在,那連綿不絕的慘叫聲似從靈魂深處發出。
靈魂深處有一個人跪在黑暗中,不停慘叫。
驚得帝羽睜開眼,大口喘息著,額頭上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