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妃竟神使鬼差地站起身,徐徐走到帝羽麵前,伸出手指尖剛觸碰到鐲子,明月輝輝,照耀在鐲子上,鐲子上的紅色漸變竟折出了紅光。
鐲子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滑過一條條細絲紅血,最終穿透鐲子,落在地上。
呼,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帝羽嘴巴微張,不敢置信地看著那些紅光形成一個模樣,病態清俊的臉上滿是開朗笑容。
青藍色的衣袍勾勒出他削瘦的身軀,以前是弱不禁風,現在看來反倒是一派翩翩公子。
帝羽揚起苦笑,原來當初逸皇子在臨死前召她進宮,是為了在鐲子裏滴上三滴心血,有傳說說三滴心頭血可以凝集成一抹殘魂,寄托於有靈性的物品中,死後一年內可以顯示一次在其牽掛的人麵前。
逸皇子當初苦苦尋找這血紅鐲,就是防止他在王貴妃生辰宴會前先斷了氣,才用這個辦法完成遺願。
逸皇子的殘魂朝王貴妃和明月閣主座上的連城皇微微行禮,爽朗的喊著:“兒臣恭祝母妃永葆青春,永世平安,恭祝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逸~逸兒。”
王貴妃原本紅妝豔抹的臉上刹那間如白紙,伸出纖細的五指想要摸下她日思夜想的愛兒,可是五指直接穿透了連城逸的殘魂。
“逸兒!”連城皇擺袖大步踏來。
“兒臣會過得很開心,父皇母妃不用擔心,人生匆匆,望你們好好珍惜彼此,勿掛兒臣。”
逸皇子說完這番話,又轉身麵向連城瑾。
“皇兄,你莫要再怪罪我母妃,一命抵一命,皇弟沒有怨言。”
連城瑾深吸了一口氣:“逸弟放心去吧,皇兄不會怪任何人。”
“不行~不行,逸兒,你要走就帶母妃一起走。”王貴妃幾番想抓住逸皇子的身體,都毫無作用。
連城皇悲痛閉上眼睛,輕聲道:“逸兒,你放心去吧。”
王貴妃睜大眼睛雙手緊抓著連城皇的衣領,抽泣地大喊:“聖上,不行的,逸兒不能走啊,你讓他留下來好不好,好不好!”
連城皇將王貴妃擁入懷中,聲音哽咽:“讓逸兒走吧。”
這句話猶如驚雷打破了王貴妃心裏最後的一絲掙紮,王貴妃靠在連城皇的肩膀上淚流滿麵,又想起連城逸的殘魂還在,偷偷抹去滿臉的淚水,轉過頭,強忍著哭意:“逸兒記得多來母妃的夢裏,母妃給你念詩哄你睡覺。”
帝羽看見宴會上有些人都在默默抹淚。
方才的一幕,逸皇子已經明白大家都放下了,他也沒有遺願了。
“父皇母妃,你們看,今晚的月亮好圓。”
眾人跟隨逸皇子的話一同看上天空,夜幕上掛著一輪明月,明月當空,圓得像一個玉盤,格外皎潔。
這個月亮就像越州的皇室,終於合成一個圓,沒有缺角。
逸皇子的殘魂沒有停留多久,和眾人說了一聲再見後就消逝於黑夜中。
直至這時,王貴妃身子才癱軟在地上,嚎啕大哭,一個十分注重美麗的女子,在所有人麵前不顧形象的大哭,那該是一種怎樣的傷心欲絕,怎樣的痛不欲生。
連城皇蹲下抱著王貴妃,默然無語,手輕輕拍著王貴妃的後背。
這場生辰宴會到了這個時候肯定是進行不下去了,紛紛告退,連城瑾拉著帝羽也退出了明月閣。
明月閣現在是屬於王貴妃和連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