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了解我。”他給她的感覺就好像是一位認識很久的人一樣。
君璃天興致缺缺,一點也不想和她攀談,隻是淡淡說著:“你縱然不會,也該給我紗布和藥瓶。”
帝羽恍然大悟,十分歉意,默念咒語,白光晃過,她的手上便多了一瓶藥和一卷紗布。
“給我打一盆溫水來。”
不知是誰在外麵當值,帝羽喊了一聲,立馬有人應諾。
不一會兒,便端著一盆溫水過來,帝羽打開大門,原來是冬兒當值,說了句辛苦了,就關上了門,以防被人發現君璃天的存在。
君璃天受了傷,出現在太子行宮內,說不定是逃犯什麼的,不能讓人發現。
溫水穿過指間,帝羽擰幹巾布,遞給君璃天,君璃天睨了一眼,沒有接,隻是將背轉了過來。
”擦不到。”
“男女授受不親!”
“囉嗦。”君璃天粗魯將巾布從帝羽手上扯過去,擦了好幾下後背,都沒有擦到傷口。
帝羽心有不忍,搶過巾布,輕輕擦拭。
冰涼的指尖滑過肌膚,輕柔的動作讓人心中一蕩,君璃天默默側望,嘴角微微上揚。
他這一趟算是來對了,至少沒有被轟出去,還能好好相處,他本來來之前還在想,這個小家夥會不會寧死不屈,勢要做個烈女子。
拜雲燼所賜,給了他接近她的機會。
幹淨的溫水已變成血水,帝羽笨拙的包紮完,讓君璃天把衣服拉上,尋了一處較隱秘的地方鋪好棉被。
她一連串的動作落在君璃天眼裏,不由自主地湊近她的身軀,聞著陣陣芳香。
“你不是普通人。“他一身貴氣凜然,神情穩如泰山,衣服的布料也是上好的金線紋製,自身上所散發的霸氣比連城瑾還要重上好多。
帝羽身邊從來不缺身份尊貴的人,也沒有多大驚訝。
“有可能不是人。“君璃天躺在棉被上,邪魅一笑,實在勾引人。
“神妖也罷,不傷害我即可。“她甩下個繡花枕頭,正砸君璃天胸口。
爾後,她斜斜靠在錦織的軟塌上,一頭烏發如雲鋪散,直直盯著君璃天,腦海飛轉,他是神?不,他不是,該是魔,魔的氣息盛氣淩人,駕馭在人族之上。
“我是人還是妖?“這句話像在問她自己又像是在問君璃天。
君璃天突然轉頭,四目相對,猩紅的雙目格外滲人,“那就介於你想當人還是妖。“
她淺淺一笑,她此番麵容怕是比惡鬼好不上幾分,竟然還覺得君璃天滲人,好笑。
“我沒有靈力。“靈力是人族的象征,沒有靈力隻能說明她不是人族,這是帝羽從古籍中知道的,她相信君璃天一定也知道。
“你既明白,何須在意,六界所象,取決於心。“心若是惡,那便是惡,心若善,就是善,無論神魔或者人族,都圍繞善惡,與種族無關。
“心若迷茫,不知何象。“她連自己的心都看不透,談何生象。
你心裏有執念?如非有執念,怎會糾於這些。
執念的東西?帝羽腦中閃過時常在夢裏白霧纏繞,仙氣繚繞獨自彈琴的一抹白衣,看不真切,心裏卻總覺得相識熟悉。
“一抹白衣。“
君璃天瞳孔一睜,訝異她竟然還能憶起雲燼,倏地恍得一笑,顛倒眾生。
“我睡了。“說罷,翻身而睡。
她思緒萬千,一夜無眠,直到天亮才漸漸熟睡,熟睡時仍抹不掉眉眼間攏著的雲霧般的憂愁。
君璃天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後,睜開眼睛,他的目光劃過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紅潤如海棠唇,最後落在不慎裸露在外的麵容,呼吸一緊。
那個女人的容貌,沒了,這世間再無和她相像的人。
聽冬兒說主子已經清醒了,李嬤嬤一大早就領著秋兒在外麵等候伺候,但房內寂靜,絲毫沒有起身動靜,算了算日子,今天是第四天了,便在門外尊敬聲道:奴婢聽說主子昨晚已經清醒了,特地叫秋兒過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