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了燈,鎖上了門,咖啡廳恢複了寧靜,一夜的喧囂在黑暗中消散了。月亮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來,如同一彎金色的鐮刀掛在天空。星星淡了一點,月光從窗外投射進來,投射在吧台背後架子上的一張相片上。相片是妲己和一個男子的合影,那人身穿藍色袍服,一臉笑容陽光燦爛。
舞在一堆酒瓶裏,睡得天昏地暗。
這一覺直睡到月上中天才醒。一般舞喝醉了她要睡到第二天太陽三竿高了才能真正醒來,酒量好的人通常喝得多,酒就醒的慢些,但在這個時間醒來並非她所願,對危險的直覺逼得她不得不醒來。因為不知何時,窗外的樹上,離著一個影子。
影子看起來沒有什麼重量,連一支樹枝都沒有壓彎,影子穿著一件白色的上衣,下身的衣服在微風中緩緩飄動,那是件裙裝。
由於酒還沒有醒,頭昏疼昏疼的,連走路都有些困難。舞撫了撫額頭,狠狠敲了敲鬢角,搖搖晃晃著走到窗前,在窗台上坐下來,眯著眼睛看了看外麵,確認了一下影子的方位,她打了一個酒嗝,對著樹上的影子迷迷糊糊地笑道:“你站在那裏是當自己是一片樹葉麼?”
影子不見任何動作,也不回答,依舊抱著腕站在那裏。舞望著他,盡管他沒有動,可是舞的頭突然暈起來,一陣惡心湧上心頭,她趴在窗台上幹嘔起來。可是嘔了了半天,卻啥也沒嘔出來。“可惜了,好不容易喝了那麼多,全吐了。”舞顛三倒四地說。另一個意識在腦子裏麵說:“大概全已經消化了吧。”
黑影卻沒管她,隻些微等了等,等她恢複了正常呼吸,然後陰沉沉地說道:“那位送你來留學,不是讓你來喝酒而是讓你來完成任務的。”舞有氣沒力地靠在窗棱上,半睜著眼睛停了好半天,才張嘴毫不在乎道:“我記得,不用你提醒!”
“那你的成果呢?難道跳舞、喝酒也算是成果?”
舞沒有回答,而是靠在牆上,望著黑影嗬嗬一笑。
突然,黑影毫無征兆地動了,夜色中閃過一抹亮色,如同月華拉著幻影帶著青色的月光劃過半空,一道若有若無的刀光從樹上撒了下來,“稀裏嘩啦”的一片混亂的響聲中,刀光有如瀑布,瞬間將窗戶上的一切切得粉碎。一聲驚呼帶著一絲咒罵,原本坐在窗台上的舞險險避開了瀑布般的刀光,單手撐地落在咖啡廳的中央。
舞抹去了嘴角的一絲血,那是過度爆發自身力量的反噬之力給自身完成的內傷。“你的刀氣又漲了。”舞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
似是微微驚訝自己這一刀毫無預警發出、威力巨大但卻沒有什麼功用,黑影眼角閃過一絲迷茫,他輕飄飄的一個騰躍,翻身從窗戶裏麵進了咖啡廳,一邊打量著咖啡廳,摸摸那比較整齊的桌椅,一邊冷冷笑道:“哼,下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你知道的,那位大人可是沒什麼耐心的,我也不能保證我的劍氣每次都隻差那麼一點點,所以你最好清醒點,盡快把你該做的事情做好。”
“哼,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先解決了你!”不知火舞手中忽然現出來一紅柄紙扇,合身向著黑影撞了過來。同樣,她這一招也是爆發發招,突然發難,根本不給對手反應的機會。
“當”的一聲脆響,扇柄砸在武士刀上,彈起一聲清脆的亮音。不知火舞紙扇脫手,身體如同滑魚,一把向著黑影腰間掃去。黑影不躲不閃,身體微微一側,信步讓過迎麵而來的紙扇,卸去那紙扇脫手一擊的衝力,長刀回轉,立刻向著不知火舞的手臂畫出了大大小小七八個圈圈。
那些圈圈說是虛招,可隻要手臂送過去,恐怕虛招就會變實,立刻將不知火舞的手臂絞成碎片。
不知火舞在地麵一個翻滾,長腿踢在黑影的腿上,借力向著黑影背後飛滾過去,接地之時,向上彈起,在空中抓住扇子,竟然對著剛剛轉過身的黑影以扇子為刀,猛然劈了下去。
扇子的柄,是鋼。
又是“當”的一聲脆響,兩人力量均等,手臂均是震得一麻。
不知火舞退了兩三步,黑影自然也不好過,地麵上的木板竟然映出兩隻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