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藍若雪起了個大早,吃過飯後躲在樹蔭下陪大山羊玩,手裏拿著一把青草心不在焉的喂它,不小心喂到了山羊的耳朵上,搔癢的它直搖頭,轉過身去把羊屁股留給了藍若雪,而她卻渾然未覺,伸著個腦袋眼巴巴的望著竹橋,喃喃道:“白師叔怎麼還沒來啊……”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殷殷期盼,一道白色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竹橋之外,藍若雪高興的飛奔著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師父,白師叔來了!”
白猿笑著一把抱起衝過來的人兒,舉著她在原地轉了幾圈。
“你來了。”華離上仙從書房走了出來。
兩人正要向院子裏走,藍若雪忙扯住白猿的袖子,小聲道:“不要忘記答應我的,白師叔,拜托你了……”
他一刮她的小鼻子,“放心吧,不會忘記的,小機靈鬼。”說完牽著她的手徐徐邁步來到了院子裏。
“小若雪,我有事情要和你師父說,你先自己玩一會兒好嗎?”
藍若雪知道他要說自己的事情了,忙乖巧的點點頭,“好,那白師叔你們聊,我去燒水沏壺茶來。”然後歡樂的向廚房跑了過去。
“乖,去吧,小心別燙著。”
華離上仙和白猿先後來到書房,在一張長桌前坐定。
“什麼事還要避著雪兒說?神神秘秘的,有話就說吧,別禍害我的桌子了,再敲下去那要被你敲出洞來了。”
白猿嘿嘿一笑,搔了搔頭,“也不是什麼大事。”他把昨天帶藍若雪出去玩的事情說了一遍,“華離,我就想問你一句,你心裏,究竟打算要怎麼做?”
“白猿,你又不是不知道其中緣故,為何要逼我呢?自她來九天魔林七日起,陡生異變,我們聯手封印的時候,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華離上仙沉吟了一下,長歎口氣。“雪兒她是個好孩子,這些年我都看在眼裏,隻是她身上背負的宿命太重,若是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也就罷了。自當年滅靈穀一行,我們知道了這個天大的秘密,就不得不多加為天下蒼生考慮。這些年來,我隻教她讀書彈琴,是想讓她從書中琴聲中磨練領悟,一是為了沉靜她的性子,希望她將來擔得起大是大非。二來也是為了考驗她,若是有不妥,必要的時候,我可能會不惜親手……還好,還好她天性善良。”
白猿冷笑一聲,“嗬嗬,我真是沒想到,你竟會有這種想法,親手解決她嗎?擔心歸擔心,宿命如此,她有什麼錯?如今既然已經入了你的門下,一天天長大,總這麼拖著,未免對她太不公!”
“也許吧,隻是這擔子實在太重太重,一步踏錯,將會成為天下的罪人,我不得不……”華離上仙搖了搖頭,“總是無法輕易放下的……”
“放下吧,你是她師父,她是你徒弟,再怎麼說,她隻是個孩子。退一萬步說,你如果怕當這個罪人,那讓我來,我帶走她,以後如何,絕不牽涉與你。”
“白猿!”華離上仙大怒,啪一聲手掌拍在了木桌上,木桌應聲而裂,瞬間震了個粉碎。
藍若雪聞聲忙趕了過來,隻看到書房裏白猿淡定的坐著,而師父怒氣衝衝的坐在對麵,中間的桌子化為了木屑,散落一地。
“師父,白師叔,發生什麼事了……”
華離上仙剛要說話,白猿的聲音先傳了過來。“沒事,我和你師父切磋呢,鬧著玩,鬧著玩的,你泡的茶呢,好了嗎?”
她眼睛裏明顯在說著不相信,還想再多問一句,隻是白猿堅定的點了點頭,她隻好將心中的疑問壓了下去。
“這就好了,我去端來。”說完慢慢退了出去。
藍若雪離開後,白猿揮手招來一張新的木桌,放在了原位。
“何必動那麼大怒火?也不怕在晚輩麵前失了分寸。”
“還不是你這隻臭猴子!”
“這個稱呼我可不喜歡,不過,為了小若雪,這次我就不介意了。”
“你真打算帶走她嗎?”
“如果她在這裏不快樂,為什麼不呢?”
“她有說不快樂嗎?”
“事情不是明擺著嗎?她想要的,你不肯給,你說會快樂嗎?尤其是你應該給的,而你,沒有盡到一個做師父的責任。”
“我在以我的方式盡責,為天下,也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