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槿仙姝趕到飛天峰的時候，清杳已經奄奄一息了。她無力地倚著石壁，形容憔悴，眼中卻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
“清兒你做了什麼？”碧槿仙姝完全失去了慣有的平靜，她一把將清杳抱在懷中，大聲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清杳虛弱地笑笑，她指著懸崖邊那一點嫩黃說：“姑姑你看，是風吟草。我把敖宸的靈魂碎片放在裏麵了。再過一千年，風吟草開花，他就可以活過來了，對不對？”
“你，你居然耗盡靈力催生了風吟草？你已經被燭陰打散了一魂一魄，這樣做你會死的！”
“姑姑……”清杳胸口一震，湧出一大口鮮血。她的聲音很細很細，在風中顫抖，“宸哥哥……他是為了救我才……才灰飛煙滅的。我不能……”
“別說了，清兒，我都知道。”
“姑姑……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好嗎？我……我走了以後，幫我照顧好風吟草，每天給它澆水，但是……但是不能澆太多，要不然……宸哥哥他會難受的。姑姑，答應我。”
碧槿仙姝臉上的血色褪去，蒼白得如同山尖初雪。淚水從她眼眶劃出，滴在清杳的唇上，又鹹又澀。她哽咽著：“我答應你。清兒，你怎麼和我一樣，好傻……”
“姑姑，你居然……哭了，清兒第一次看見你哭。”清杳的笑很純淨，她伸手擦去碧槿仙姝臉上的淚水，“娘，娘……我能這樣叫你嗎？你以前……從來不許我這麼叫你的。可是我快死了，就一次，好嗎，娘……”
碧槿仙姝使勁點頭，她一動，淚水就啪啦啦往下掉：“是娘不好，娘對不起你。”
清杳搖搖頭：“娘，我好累，我想睡一覺，等風吟草開花了，你再……叫我起來好嗎？”
“不，不要睡，清兒，清兒你聽我說……清兒，清兒？”
清杳已經合上眼睛，濃密的睫毛微微向上翹起，如蝴蝶翅膀，說不出的動人。
碧槿仙姝看著懷裏的清杳，眼神悲戚，心中一片冰涼。她寧願自欺欺人，或許清杳真的隻是睡著了，這兩千年來，清杳活得太累。
“清兒，娘不會讓你救這麼死的。等風吟草開花了，娘一定叫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