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夕泠塵才發現她腳裸墜著一副鐐銬,沉重的枷鎖墜著她幼嫩的皮膚一片血糊。那女孩被踢了兩腳卻沒有哭,抬頭時一雙清明倔強的眼睛終於引起了夕泠塵的注意。
“趕緊吃,吃完了把水挑滿在睡覺。”一個惡聲惡氣的婆子把一個破土碗推了過來,裏麵的半碗稀粥因被推的用力灑了不少。小女孩不聲不響的拿著碗吃了起來。夕泠塵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瞧她吃完了粥提著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大桶到井邊打水灌回院子的水缸內。
“把衣服洗了。光吃飯不幹活。呸。”
“你是不是沒腦子,燒個飯還能燒糊了!今天別吃飯!真是廢物。”
“趕緊把夜壺倒了,這天天除了吃不會幹別的!”
夕泠塵發現這個地方的環境變化都是圍繞著這個小女孩,雖然都似過場片段但依然能看出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在備受淒涼中度過了一季夏秋,一直未見她哭過,直到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
這個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大喊著一個遠走的背影絕望的哭倒在厚雪的街上,那是她聽到她唯一還在世的哥哥也去世的消息。心力交瘁一病不起販子不想她死在自己這裏便賤賣給了一個死了孩子的跛子家。
這跛子人雖殘疾但對她卻極好,醫藥郎中具請好的,總算熬了兩個多月小姑娘的身子好了起來,跛子當她如己出雖然亂世生計不好卻也未短她吃喝,隻可惜好日子沒過多久這家人便又遭大劫。一日夜襲跛子家連同城南一片被土匪打劫,砍殺無數,跛子腿瘸跑不遠便把她藏在房後的枯井裏自己往反方向跑,可惜最終還是被一刀腰斬死不瞑目。
風火燎眼待夕泠塵再望,她與那小姑娘已經站在一座名為舒雲堂前,此時這小丫頭穿著一身幹淨的蘭布小褂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堂前坐著一個老人正與一個年輕男子說話,那男子長的並不出眾卻給人十分順眼的感覺。夕泠塵覺得這人看著眼熟但一時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二人沒說幾句老人便把小姑娘叫到年前問道:“你可想修仙?”
“修仙?”小姑娘不明的側頭看向旁邊的年輕男子,男子低頭笑著看她道:“可不傷不病,功夫加身可不再受欺淩。”
“能一直活下去?”小姑娘問。
“脫凡夀,長命百歲。”男子對她稚幼的問法依舊耐心的回答。小姑娘點點頭對著老者道:“要。”
“修仙不易,常年累月,枯燥無味,你可想也要?”老者問。
“要。”她聲音稚嫩眼神純粹幹淨帶著一種難得的篤定,老人點點頭道:“那你就留下來吧。甲子之後看看根骨如何再行定師吧。”
小姑娘被一個小童領著出了堂門,夕泠塵聽到那老者對年輕男子道:“總歸豐樓也是為我門而去既然是他的心願我自然要應。柳兒你也算盡了師徒一場的情分。但既送她上來你應當知道怎麼做。”
“是。多謝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