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現下宮主何處?空書可有幸見一見這絕塵一仙?”夏墨雲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
他話一出便能感到屋裏一陣難言的尷尬,白伈萊頓了一頓似乎斟酌了一下道:“不瞞上仙,宮主雖曆劫圓滿,但並未理閑塵俗之事,至今也仍在閉關中,上仙來的匆忙,我們遞上傳話的侍從暫還未有宮主要出關的示意,所以……”
“哼,好大的架子!”跟著夏墨雲一起的小輩弟子冷哼一聲。想來蒼流乃是仙門第一,雲空上仙又是蒼流門中翹楚兼仙門戰神之稱,如星辰日月般存在的人物從來都是千呼萬喚高高捧在天上,就是老輩仙尊亦能要上三分薄麵各門各派搶著請都請不來哪得過這般冷遇。蒼流門的小弟子們亦是眼高於頂慣了一聽這話有幾個瞬間臉就垮了下來。
夏墨雲麵無表情輕碾茶杯蓋,不急不緩的喝了一口茶道“也是在下唐突了。”
白伈萊雖心裏不太看的慣蒼流弟子跋扈模樣,但迫於夏墨雲赫赫威名,他可不似自家這位什麼都沒做便得了個便宜上仙,雲空上仙可是戰功累累手段淩厲,如今不知為何而來心下打鼓。聽他不疼不癢的一句已覺得衣衫漸濕倍感一種無形壓力。不由得心裏又怨上夕泠塵幾分,作為一宮之主竟然毫無責任隨便留書一封便消失無蹤。
“上仙雖來的突然也莫要介懷,宮主年輕從前亦是被西極仙尊寵著,人是灑脫慣了少有繁禮實是怠慢了雲空上仙。”吳掌教卻不似白伈萊那般正襟危坐,聽他這口氣雖說把責任都落到自家宮主頭上卻多少有些不以為意亦有些同意夏墨雲不請自來擾得仙修的意思。
蒼流門弟子自然見不得有人怠慢自家仙尊也不管那邊何等仙位不客氣道:“到是不知道這沄熹連上祖之禮都算是繁禮了。”上祖之禮乃是仙位定禮,為仙門道者從大位到凡位皆需遵循的古禮,這帽子扣得雖說大了些,但上仙來訪卻避而不見確實失禮了些。
沄熹宮人有苦難言,既剛剛已經說了宮主此下在白安現在反口恐是更難,尷尬之際一個粉褂輕衫的小仙童從大殿長驅直入。
仙童五六歲模樣,眉間一點朱砂,眼神明亮粉嫩的模樣煞是可愛。隻見她內堂站定軟糯可人的聲音道:“沄熹第三十七代弟子,靳芷砂見過仙尊大人,見過各位掌教。”小手有模有樣的作了個揖。
“何事?”白伈萊皺眉問道。
“師公聽說有貴客來訪,乍聽之下竟是舊友,便想請仙尊過去一續。”
“哦?舊友?敢為貴師公是哪位?”夏墨雲乍聽來了興致抬眼看著她問道。
“芷砂乃是沄熹問學殿厘梳仙人門下的弟子,請您的是我師公燈寍上仙人稱黃祖老仙。”芷砂說話不緊不慢不卑不亢。
夏墨雲一聽處事不驚的麵上終於有些表情道:“黃老師?人在何處?”
“師公現下正在連茨閣等候。”芷砂上前呈上一張箋紙,上有淡水之友四字。
夏墨雲接過箋紙站了起來向芷砂道:“麻煩小仙友帶路。”
芷砂拱手作揖道:“自然,仙尊請隨我來。”
夏墨雲就如此跟著芷砂走了,留下自己帶來的一幹人等和一臉茫然的沄熹眾人。白伈萊輕咳一聲換來飛星讓她負責安頓蒼流眾人,飛星天生一副笑麵簇著一幹人出了無涯殿自去了。
殿內隻剩沄熹的高位及大弟子,吳掌教一時拿不準這位雲空上仙與黃老什麼關係,要知道作為上輩仙尊黃祖自風林一役之後便再未下山不問世事長達數百年,連上一次仙魔大戰都未參與究竟何時與這雲空上仙又有往來?好在這一打岔夏墨雲不再追問夕泠塵的下落,他皺眉問藍煙“宮主現下何處?”藍煙規矩的回話:“過了兮裞後就沒了消息。”白掌教亦是不明問道:“可知這雲空上仙為何而來?”藍煙道:“咱們的青鳥回報,聽說西南邊境薑城幾日前有妖馬禍市,被一位大仙清剿。形容的樣貌,似乎是這位雲空上仙。”
“他們蒼流竟然偷摸進入長帝國,恐怕是此事太過招搖,所以才假借賀禮之名來咱們沄熹走這一趟吧。”白伈萊思慮一下道。
“他們來長帝是何目的?”星空隨著師父不禁問道。
可究竟為何之後蒼流門人才知,眾人皆搖頭。
“既是個幌子恐怕在沄熹不會長留,這幾日你們仔細著點,留心他們。”白掌教道:“星空你與飛星多注意著些,莫要讓弟子們說了些什麼不得當的話。”星空自然是一點即明。
座上三位掌教互相望了一眼,也不知這是福是禍,心下各自盤算想必他逗留不了幾日,做足樣子盡早送走這位大神才是。卻不知道這位上仙竟在沄熹宮常住了下來,這一住便是近月餘,待到他離開時已是春花盡謝橙黃桔綠的初秋時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