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沐風歎了口氣,引她入內說道:“你想看到我跟夜寒軒正麵交鋒麼?”
“不想。”
“所以我什麼也沒做。”祁沐風聳聳肩靠在了書桌後的椅背上。
“可你利用他。”左凝杉目光灼灼。
“這本就是他自己想做的事。”祁沐風懶散道。
“他這麼做是事出有因。”左凝杉緊緊盯著麵前的人,忿忿道。
祁沐風不說話,隻定睛看著左凝杉,直到她麵色不佳才道:“那也是因為你。”不等左凝杉接話,他擺了擺手再度說道:“別說到我,跟我走是你自己的選擇。”
左凝杉無言,換了個話題道:“那季若彤那邊又是怎麼回事?”
“與我無關。”
對方高高掛起的姿態惹得左凝杉一陣冷笑:“你敢說你沒有推波助瀾?”
或許是因為她的話,又或許是因為她的神態,祁沐風收了懶散的姿態,他坐直了身子問道:“你何以見得我參與了?”
他正經的態度讓左凝杉心下的懷疑少了許多,她試探地問道:“你真沒有幫她?”
“這種事我不屑於幫。”祁沐風哼了口氣道。
“那你待如何?”左凝杉急切道。
“靜觀其變。”
“砰!”祁沐風話音方落,左凝杉便拍案而起,她怒目斥之:“你真是冷漠之極!同胞哥哥受人誣陷至此你居然還能作壁上觀,枉你們還是親兄弟,我真是……也對,你這樣的人,親兄弟你也下得去手。”
祁沐風的態度完全激怒了左凝杉,眼看著祁沐雨和季若彤的婚訊傳遍了江湖,連帶著傳開的還有季若彤身懷祁沐雨孩子的消息,左凝杉就氣極不已,剛剛還以為祁沐風或許還會對此做些什麼,卻沒想到他竟如此不聞不問,仿似身處麻煩之中的是個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的兄弟。
可轉念一想,祁沐風不就是這樣的人麼,不然又怎麼會跟祁沐雨搶月婉,最後鬧成江湖大戰,還使得月婉和祁沐雨雙雙死去,思及此,左凝杉的氣怒變為了冷笑,這樣的人本就不必期望他能做什麼,她冷冷地看著祁沐風,一字一頓道:“你最好什麼也別做。”
語畢,左凝杉摔門而出,當日便離開了封雲嶺。
夏日的雨瓢潑而下,讓人感覺淋漓盡致又覺得煩悶不已,夜寒軒端坐在堂,天幕暗沉,屋內也沉黯無光,季簡和曾連兩人諱言不語,立於堂中央的人更是戰戰兢兢。
“幾時逃的?”夜寒軒問道。
“昨……昨日夜裏。”堂中央的人磕磕巴巴道。
“逃了幾個?”
“周琅笙……還有幾、幾個不服從南風閣的寨主。”
“都逃了啊。”夜寒軒似沉思又似詢問地說著,堂中的人一時也不知該不該作答。
“行了,下去吧。”季簡擺擺手,揮退了那人,繼而轉頭看向夜寒軒和顏道:“夜兄弟,周琅笙此人確實狡猾,沒想到他竟是故意被我們擒住,目的是為了救走另外幾個寨主。”
“是啊,昨天夜裏逃的,今日一大早便開始下雨,這麼大的雨正好把他們逃跑的蹤跡給衝得一幹二淨。”曾連也在一旁附和著。
夜寒軒不語,隻支著頭聽麵前兩人你來我往地說話。
“令嬡不日就要到了吧?真是恭喜恭喜。”曾連說著說著便扯到了季家將近的好事。
“是啊,說是月底就到。”被問到此事,季簡臉上隱約帶著得色,卻又對於曾連的恭賀愁著臉道:“哪裏就恭喜了,做出這檔子事,真是家門不幸,若不是因為玉劍公子,我早就把那逆女家法處置了。”
“都道是福不是禍,季兄且放寬了心,賢侄女也是慧眼識得了祁沐雨這般的人才,方才會喜結連理,這是好事兒啊。”曾連道。
等到了曾連這句話,季簡也不再說什麼,隻聽得夜寒軒突然問道:“確定孩子是祁沐雨的了?”
季簡臉色一變,說道:“孩子的事如何還能作假,老夫以身家名譽作證,這孩子確實是祁沐雨的!”
夜寒軒神色淡然,目光與之對視了許久,方才說道:“如此,恭喜季門主了,大婚當日定當上門祝賀。”
季簡麵色稍緩,回道:“客氣客氣,夜兄弟能來真是萬分榮幸。”曾連也跟著又祝了幾句,兩人在此坐了一會待大雨稍霽便相邀離開。
夜寒軒支著頭,望著門外屋簷上垂落的雨水,淡淡道:“凝杉,我等你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