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此景,曾連一時大驚,他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而且是以這麼直接的方式,驚悸之下,他縱然一躍而起,直掠向挖墳的辰軻,奈何還沒近前,便聽得一聲悶響,隻聽“哢”地一聲,棺材盡現、棺蓋已掀!
跟在曾連後頭上來的人見此場景,紛紛一驚,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隻見曾連一聲大喝:“你這禽獸,我今日非殺了你不可!”說著便拔劍向祁沐風刺去。
隻是祁沐風並不欲與曾連糾纏,僅幾個回轉便落在棺木旁邊,指著棺材對後來跟上的高禦江等人說道:“各位都說曾老前輩的死是祁某所謂,祁某含冤許久,今日邀約,就是想在眾人麵前證明祁某的清白,還望各位能公正處理。”
說完這番話,祁沐風便叫來月婉上前驗屍,而自己則應付起曾連的攻擊,此時盡管江湖眾人均因祁沐風的話而不好出手,但百縱堂的弟子們卻決不允許師尊死後受到如此侮辱,於是紛紛出手,隻是還未靠近祁沐風這邊時,就聽得“嘭”地一聲,曾連被祁沐風一掌拍進了一旁的雪叢之中,頓時雪粒飛濺。
看呆了的弟子們愣了許久方才回過神,連忙去扶起曾連,此時祁沐風悠悠的聲音緩緩傳來:“若換做曾老前輩,或許還能與祁某對上許久,隻是你的話,就不過如此了,”俾睨了曾連一眼,語氣裏含著不屑,“真是——配不上這曾氏百縱堂的名聲。”
此話一出,剛起身的曾連便騰地噴出一口鮮血,他一手捂住胸口本欲派弟子上前,卻在此時,一個清透婉轉的聲音傳了過來,隻聽得那聲音說道:“追魂,應是中毒兩個時辰後發作而亡。”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一驚曾銘端是中毒而亡,祁沐風確屬被陷害,二驚是何人如此厲害,竟能在人死了一個月後如此準確地判斷出死者的中毒時間。一時間,包括曾連在內,所有人通通看向那個棺木邊緩緩站起的白衣女子。
最終還是高禦江率先反應過來,在打量了一會兒白衣女子後,方才有禮地問道:“莫非閣下是杏林仙子,月婉姑娘?”語畢,眾人皆為一驚,都道杏林仙子醫術超絕,隻是少在江湖走動故而難有人見其真容,今日一見,果如傳聞中一般出塵脫俗、宛若仙子。
月婉也不做多言,隻回了句“正是”。
“那……”高禦江本欲再問,卻被季簡搶言,隻見他上前拱手問道:“請恕在下冒昧一問,月姑娘能否確定,曾老前輩是因中了兩個時辰的追魂而毒發而亡嗎?”
“確定。”月婉頷首,姿態謙和而穩重,令人更加相信她的判斷。
“如此,曾老前輩早在兩個時辰前就已中毒,那時祁某還未到百縱堂,如何說是祁某殺人?”言畢,一雙朗目直直看向季簡,而後又瞥了眼仍舊氣息不穩的曾連。
“就算如此,但也不排除你提前潛入我們百縱堂下毒的可能!”扶著曾連的一個弟子大聲說道。
這理由……還真不是一般的牽強,尤其是從他百縱堂的人嘴裏說出來,左凝杉聞言不由得撇撇嘴笑了,隻是她笑還未收,便聽得一個聲音徐徐傳開,明明是輕悠悠的語氣,聽起來卻那麼清晰,清晰到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清楚地聽到他說的“左凝杉”這三個字。
紫色的身影卓絕傲立,風起雪舞、衣袂翩翩,那個清冷的聲音緩緩說道:“我祁沐風殺人何須如此麻煩,隻是你們若是不信,大可問問這位左凝杉姑娘,在壽宴開始之前,祁某可是一直和她在一起的。”輕挑的眉眼瞥向後方的左凝杉,祁沐風的嘴角又是彎彎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