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一順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朝下看去,隻見床上那男子仍是雙目緊閉,麵無血色,可手下的力道卻大得出奇。憐一一陣為難,他這個樣子,自己又不能使內力來與他相拚,萬一再給他加上一身內傷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受了這麼重的傷,卻仍在潛意識裏對周圍的一切都保持戒備?如此時時警戒,刻刻提防,難道不會累麼?
這人……該是在怎樣的一個險惡環境裏生存著的啊。又聯想到先前般若所說,他被人追殺。憐一心下黯然,就這樣,莫名地,對眼前這個麵容堅毅,五官俊秀得堪比女子的男子起了一絲憐惜之意。
如果說先前是因為受般若所托要救他,那此刻,便是她自己下定決心要救他了。做了決定的憐一把心一橫,左手點了他的幾處穴道。鬆了一口氣,卻發現右手仍是被死死地抓住,停在他胸前不到兩寸的地方,動彈不得。
無奈之下她隻得開口道,“少俠,在下重陽宮第一百零八代弟子憐一。此次少俠罹難,在下絕無加害之心,隻是少俠如今傷重,最好還是先處理一下傷口……”
見那人臉色慘白沒有絲毫生氣,手卻沒有絲毫要鬆動的樣子,憐一急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害你的。隻是你現在僅靠封住穴位止了血,傷口不處理的話很有可能惡化感染的……再說了……你這樣,怎麼對得起就你回來的般若姑娘。快放手啊!你的傷口再不處理你會死的!”憐一急的雙眼都微紅了,此刻的她仿佛又從重陽宮卓絕出群的天才少女變回了那個無助的小姑娘。
會死?死又如何呢。如果真是他要我死。床上麵色白得驚人的人兒麵上是一片慘淡,卻似乎是一心求死,沒有半分鬆動的跡象。
“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要殺你?”一個好聽卻顯得十分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憐一一回頭,便看見般若麵色冰冷地站在門口。
般若將手中的藥包往旁邊一扔,“你若不想活,當初有何必如此拚命地與他們對抗?怎麼不幹脆死在他們劍下,也不用現在來受這個罪。還耽誤我時間。”
感覺到緊緊抓住自己的手忽然僵硬了一下,憐一趕緊回頭看他。卻見那手似乎是突然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一下便垂了下去。憐一高興地朝般若一笑。
般若也鬆了一口氣,得意地挑了挑秀氣的眉毛,然後示意憐一趕緊動手幫他處理傷口,自己則又無奈地將剛才被自己扔了的藥材撿起來放回桌上。幸好那天救他的時候她隱隱約約似乎是聽到了什麼,這樣一賭沒想到還真賭對了,般若又暗暗佩服起自己的聰明才智起來。
“啊!”憐一輕聲驚訝。
般若放開剛握住茶杯的手,“怎麼了?”走到窗前,卻見憐一略帶顫抖的指著床上的人。般若順著她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
先是疑惑,然後瞬間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巴都差點和不起來。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繼而轉過去看著同樣一臉不可置信表情的憐一,試探地問道,“他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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