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定禍亂 第一百零七章 從來治世民為天4(2 / 2)

“竇卿,就讓布告在縣衙門前貼三天,等到銍縣老幼都熟悉投選一事,我們再開始投票選舉。”說完楊嘉和祖渙離席拱手,踏出縣衙,騎馬往東而去。

往東而去自然是為了工匠一事,過不了幾天江東的三萬步卒就要到了,祖逖楊嘉有得頭疼了,三萬精銳那是一支雄獅勁卒,但那也是三萬張嘴,在譙郡所屯田數譙郡賦稅兩者加起來還遠遠不夠,不可能讓百姓加稅,這是祖逖的承諾,那隻能向北邊的梁國或者沛國開拓,隻能囤更多田。還有武器鎧甲也是供不及求,才兩百人的工匠團哪裏能趕得上這麼多人的武器供需,工匠還得招募,老辦法工匠還是從刑犯,奴隸,流民裏邊招募,給他們許以自由身和屯田戶的身份引誘他們來當工匠,雖然楊嘉上次土斷處理了一大批流民,但水不可能至清的,譙郡還是有流民的存在,趁這個機會再安置一批流民。

這會正值下午酉時末,太陽西偏,外出農作的農戶大多邁著沉重的步伐從田地,一大片土地由細細長長的土壩分割成數十個方方正正的小塊田地,忽然祖渙指著遠處一個人影模糊的農人奇怪道:“明馨,你看那人在地裏站了那麼久,不幹活也不回家,好是奇怪。”楊嘉順著祖渙指的方向看去,樂的大笑避而不談道:“僧們沙彌說稻米是從缸裏生。”

“這沙彌也是奇怪,稻米是從缸裏舀,但是從土裏生。”祖渙被楊嘉笑的厲害,有點心虛反駁道。

看著祖渙養尊處優完全不知農事,楊嘉隻好解釋那不是農民,而是農人放在地裏的稻草人,防止山雀糟蹋糧食。祖渙被自己鬧得笑話羞得漲紅臉支支吾吾解釋因為天色稍暗自己眼花了,倒也忘了問楊嘉沙彌一事。

沙彌一事倒也是奇談,說是東晉之後的江東四朝因為推崇佛教,導致佛教盛行,佛寺裏的生活也變得奢汰起來,有一個沙彌就問另一個沙彌:“你說我們每日吃的稻米是從哪裏生的?”

另一個沙彌也沒見過插秧隻好說:“應該是從瓢裏邊生出來的。”

第一個沙彌反駁道:“錯了!是從缸裏邊生出來的,我每次就是拿著瓢從缸裏邊舀的,稻米應該從缸裏生的。”

不過這會的佛教並不如後世那般盛行,沙彌的生活也不似那般養尊處優,還是很清苦的。是以祖渙也沒有聯想到楊嘉是在暗指自己養尊處優。

自覺麵上無光的祖渙,也無暇觀賞田野風光,加快速度往工匠住處趕去。楊嘉也隻好跟著加快速度。

這會銍縣北邊礦山附近的百匠正在授課,在一片空曠的平地上,楊嘉的熟人韓老丈正站在最前端的一個小土台上邊,嘴裏說著,不斷用手比劃著。而下放坐著數十個年輕經驗尚缺的工匠。

下邊的年輕工匠坐無坐像,手中什麼東西都沒有,敞腿屁股坐在地上。而前方的韓老丈也不像個學究,口中唾液橫飛,話中還時不時夾雜著罵人的汙話,引的年輕工匠哈哈大笑。

“說完了投石車的底座部分,我給你們再說說它最重要的東西,這投石車的投擲柄製作也是由講究的,光是柄粗就得選用一抱之粗的木材”說著韓老丈做了抱物體的動作引的下方一陣哄笑,“還有它這個柄身長,柄尾短。打仗的時候隻要數十個人一起壓柄尾就可以將柄身裝載的石頭投擲出去......”

韓老丈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有人在下邊起哄喊道:“為什麼要一抱之粗呢,半抱之粗不可以嗎?”說著那人還學韓老丈做了個抱的動作,這下下邊發出更大的哄笑。

“屁話!沒有一抱之粗,柄身上的石頭還不講投擲柄壓折?”氣的韓老丈高聲喊道。

有一人開口,後邊立馬又更多的人跟著起哄。

“那為什麼柄身長,柄尾短。不能反過來嗎?”

這話問到了韓老丈的痛處,他哪知道為什麼,隻好含糊其辭道:“老祖宗就是這麼傳下來的,我們就這樣做就可以了,哪來這麼多問題。”

韓老丈沒有當過私塾的學究,那些年輕的工匠也不知道尊師重道,場麵慢慢失控,越來越多的‘白癡’問題接踵而至,急的韓老丈出了一頭熱汗,汗粒不斷劃過額頭,滴答在腳下的黃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