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峰下榻酂縣王家家主一個五十多歲滿頭花發的男子慢悠悠開口道:“吳族長這話說的言之過早了吧!我聽聞祖逖在酂縣南邊的山穀中找到了一些荒地,說不定這次土斷就是為了將譙郡流竄的流民和無田之人安置在譙郡,以備屯田之用!”
酂縣王家對麵的山桑費氏家主開口反對道:“王老哥所說的荒地一事,我也聽說了,可王老哥也太樂觀了吧,那片荒地隻有區區一百多頃,想那祖逖那麼多人,那些荒地怎麼夠祖老賊屯田用?”
王老頭見費氏頂著跟自己說也不生氣道:“說不定就夠了呢!?在說不定祖逖真的隻是度量無主之田和荒廢田地呢!?”
費氏族長被王老頭氣的不輕‘騰地’站起身指著王老頭鼻子喊道:“老賊,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將自己家的田產寄托在祖逖的善心上邊,祖逖能有這麼好心?各位聽我說!莫要懷僥幸心理,祖逖此次土斷就是奔著我等田地而來!”
上座的吳峰幫腔道:“就是,就譙郡那些無主之田和荒廢之田總共加起來能有王老哥你家田產的十分之一?就那點土地能填飽祖逖的饕餮巨胃?王老哥你怎麼膽子越來越小了,那個永嘉年間隻有兩百家兵就幹跟五百山匪對著幹的王老哥去哪了?”
王老頭聽著吳峰的激將法絲毫不變色嘴裏隻是嘟囔著:“老了!老了!越來越不如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城父馬氏的年輕族長受不了王老頭的嘟囔站起身恨聲道:“祖老賊爾敢?我馬家那田產都是這些年間一塊一塊買來的,又不是搶來的,他憑什麼說拿走就拿走!?隻要他敢這麼做,我馬家就敢揭竿斬木據城死守!他祖逖不會不知道曹魏是怎麼亡的吧?還不是沒了我們這些豪強地主的支持,才被司馬家奪權了!”
上座的吳峰聽得心驚肉跳,直接高喊:“馬老弟慎言啊!”
馬氏年輕族長卻是不屑一顧道:“怕什麼這又不是江東!這是譙郡,難不成東朝禦史還會參我一本?我說的有什麼不對,他曹魏自官渡一戰之後,便處處打壓我們各地這些豪強宗族,惹得民怨載道,失民失國。到最後還不是被親近豪強大族的司馬家奪權了!自太祖皇帝誅殺曹爽之後隻有區區王淩,毌丘儉,諸葛誕起兵擁護曹魏,其餘各地根本沒人願意起兵。高貴鄉公被賈純殺死時,可曾有人替曹魏喊不平?”說道興起處馬氏族長手舞足蹈道:“隻要他祖逖敢搶奪我們田地,我們就讓他在譙郡無立足之地!”
看著狀若瘋狂的馬氏族長,幾人紛紛不願接茬。唯有王老頭低聲嘟囔道:“司馬家得天下是因為太祖皇帝的隱忍不拔,能力傑出。你能在譙郡找出這樣的人?”
馬氏族長見眾人不說話以為大家都同意自己,接著開口鼓舞道:“他祖逖師出無名,肯定會受千人所指。這不正是我們的機會嗎?”
上座的吳峰實在受不了馬家族長出聲道:“不!祖逖是出師有名的。”
“巧取豪奪百姓土地還能師出有名?吳老哥你不會也傻了吧?!”
吳峰不理會馬氏族長的發問,反而是開口反問道:“馬老弟你馬氏在城父占田多少畝?”
“不分良賤共三十二頃!”
“那你馬氏父祖兩輩中可曾有人當過四品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