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聽聞從楊嘉口中蹦出了地主豪強,猛地一驚,心中不安的提醒道:“明馨莫要胡來,自古失地則(河蟹)民亂,失民則亂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那些個地主強宗!”
楊嘉不以為然道:“奮威言過其實,他們是民,但不能代表譙郡全部百姓,他們隻是譙郡士庶的一小撮。隻要做的巧,譙郡就不可能出現騷動。楊嘉有把握控製局麵。”
祖逖見楊嘉這樣保證,輕輕點頭道:“那就試一試。不過明馨打算怎樣用這些大戶開源?”
“自古千年田,八百主。值中原喪亂之際,這些豪強強宗趁機兼並土地,賤買小農田地。不自不覺間早已發展成譙郡的潛在隱患。我們就用那些豪強這些年兼並的土地做‘民屯’所缺的土地。”
“嗯!這樣也行,那我們用什麼由頭去沒收那些土地?”
“大晉律法!”楊嘉毫不猶豫道。
“嗯!由頭就用普查戶籍,度量田地。將那些多餘的土地拉出水麵,再用大晉律法沒收那些兼並的土地。”祖逖補充道。
“嗯,師出有名,又有律法為證,不怕豪強煽動不知情的民眾。”
“哈!明馨還是忘不了投票選舉一事,以土斷為法,占取豪強多餘的土地,順便將那些外來流民安置在譙郡,等到土斷成功,等個一年半載,各村各縣百姓互相熟悉起來,然後再推行投票選舉製。明馨所圖不小啊!哈哈”祖逖笑哈哈說穿了楊嘉的意圖。
楊嘉陪著祖逖笑道:“這些事中最難莫過於土斷,萬事開頭難!”
這回倒是祖逖鼓舞楊嘉道;“明馨既然說按大晉律法土斷,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放手去做。人越老,越怕死。宗族越大,膽子越小,越不會將自己置於絕地。此次我們隻是割肉而已,並不是要他命。他們不會拚死反撲的。”
楊嘉點點頭忽然想起桓宣,隨即開口向祖逖道明了桓宣想留下來幫助祖逖北伐的想法。祖逖聽聞高興地拍手大笑道:“我早就想留下桓參軍,隻是一直不知他的意見,不想明馨竟然早就幫我張羅好了。既然如此王含那邊就不成問題了,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祖逖這般說完毫不避諱的抽出桌案上放著的藤紙提筆就給王含寫信。楊嘉微微笑著,祖逖這般做法倒是很讓人親近。
寫完給王含的信,祖逖又是親自寫了一封告示。其大概意思就是為了譙郡百姓安居樂業,豫州刺史特派人,普查戶口,度量田地,將那些無名土地,和閑置荒廢的土地重新分配,使得那些流無居所,家無畝田的人定居譙郡。
楊嘉看著這份告示心中冷笑,文中雖無一字指向那些豪強地主,不過祖逖殺意卻句句指向那些豪強!等到這份告示貼出去怕是譙郡大小豪強都會猜到新任的豫州刺史會拿自己開刀。不過讓不讓他們提前猜到這也沒關係,做到最後總得跟麵對麵的交手。
兩人做完這些,楊嘉也是累的不行,隨即起身辭過祖逖回自己睡去了。等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楊嘉慢悠悠的來到太守府閣,驚奇的發現董昭竟然也在府閣,看著兩人愜意的閑聊,楊嘉知道董昭祖逖兩人是在等自己。
楊嘉向著兩人行揖告罪道:“楊嘉失禮了!讓二位久等了。”祖逖起身作揖還禮嘴中說道:“無妨,我也是剛起不久!”不想董昭也是起身還禮嘴中也說著:“無妨”。
楊嘉微微有點詫異,祖逖還禮並且不在意楊嘉遲到,這都在楊嘉的意料之中。董昭這舉動就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以往日子裏董昭總是看楊嘉不順眼,總會錙銖必較。今日怎麼轉了性子學會‘寬宏大量’起來,楊嘉詫異的看了董昭一眼,不多說做到榻上,繼續祖逖商討昨夜之事。董昭知道為何楊嘉會怪異的看自己一眼,也是不說話紅著臉坐到原處,和二人商討土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