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這邊交代好身後之事,便匆匆帶人往太丘寨趕去。祖逖這邊上下齊心,眾誌成城。反觀譙縣就顯得意誌低迷,士氣低弱,城內人心惶惶,尤其張載帶人入城以後,人人麵帶不安,一股詭異的氛圍猶如烏雲籠罩在譙縣上空。
譙郡太守的府閣設在譙縣城內,按照正統來講,譙縣太守府閣的主人應該是謝浮,逼近謝浮乃是大晉皇帝封賜的譙郡太守,不過這些都是虛文,賞賜朝中大臣一貫手法,就像司州刺史,兗州刺史等虛名而已,北地諸州皆陷胡虜之手,難不成兗州刺史當真要北上去兗州當官治民?謝浮雖是名義上的譙郡太守,可誰會當真?樊雅怎麼可能因為司馬睿的一道詔書就拱手退出太守府閣。
外表看著分光滿麵的樊雅這會正坐在太守府閣的床榻之上愁眉苦臉,樊雅是真的束手無策了,論地理位置譙郡出於南北夾縫之間,論實力南北兩朝都是龐然大物,譙郡則是小蝦米。這些年譙郡能在南北之間相安無事全靠張平在中間輾轉騰挪,左右牽製。不想張平一個稍稍不小心被人騙殺,譙郡諸勢力立刻群龍無首,樹倒猴孫散,不顧眼前大敵祖逖,卻是內部相互爭鬥,樊雅雖然講當前局勢分析的頭頭是道,可還是束手無策,樹倒猴孫散,倒了一顆又一顆!這淺顯的道理是不懂?可就是奈何自己威望不足,樊雅自己並沒有張平那樣的威望,自己不能引導譙郡諸勢力共同抵抗祖逖。
前些日子張載被迫棄城北上,駐軍到譙縣,樊雅本以為這是一個機會,可以讓諸人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可樊雅明顯小看眾人的欲望了,張載入城之時多數人是反對的,差點就武力相向,譙郡本來就狼多肉少,眾人都不夠分,怎麼能多加一個張載呢!?隻有樊雅力排它意,為張載保駕護航將張載塢堡眾人接入城中。
府閣之內床榻之上的樊雅和自己的幕僚滿臉愁容的商討下一步該怎麼走,忽聽樊雅的幕僚恨聲咒罵道:“謝浮該死啊!當今這種被動局麵全是謝浮一手造成的,若不是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騙殺張平,譙郡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
樊雅聽聞搖了搖頭道:“怕是沒那麼簡單,我曾聽聞謝浮反水之前曾密會過一個叫楊嘉的年輕人,聽聞此人乃是祖逖的屬官,年紀輕輕卻是詭辯之才,諳於長短之說,不知怎麼就說動了謝浮,讓鐵板一塊的譙郡散落開來!”
樊雅幕僚顯然沒聽過楊嘉的名諱吃驚的反問道:“竟然還有這事!?”樊雅點點頭道:“嗯,我也是從別處聽說。不過現在談論這些已是徒勞,譙郡局勢已然混亂,木已成舟多談無益!還是說說如何抵禦來勢洶洶的祖逖吧。”
幕僚沉吟半晌這才緩緩開口道:“當前局勢應再締造一個張平張刺史這樣有威望的領頭人,指揮眾人共同抵抗祖逖。譙郡眾人當中能繼張刺史職位者唯有樊塢主你了,論實力和威信,樊塢主你都是不二人選!隻要將譙郡厲害關係道明白,我就不信其餘他人還會這麼爭鬥下去?”
樊雅聽聞不做聲的點點頭,幕僚所說這些聽著容易,做起來極不容易,讓已經爭得雙眼發紅的惡狼停止爭奪,握手言和談何容易。樊雅卻也不好拂了幕僚的好意,隻好敷衍道:“此法甚好,你快去著手與他們道明其中厲害!”
木料聽聞樊雅稱讚立刻喜滋滋的快步往外走去,樊雅看著幕僚的背影心中暗道:“既然自己已經不可能變成大樹,那自己就老老實實的當猴吧!看來得趁早給自己找個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