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嘉三人越聊越開心,不一會兒那壇酒便見底了,三人還不盡興,又將王述牛車上的酒搬下來,酒不醉人人自醉,楊嘉微醺的睜著雙眼,對著王述頻頻舉杯,談論著治國昌盛之道,王述早已拋棄了士庶之間的身份差別,勾著楊嘉的臂膀,點頭附和楊嘉的話!其實楊嘉所說隻不過是空洞的大道理,並沒有講實際的細節治理,但王述早已被楊嘉的見識和超出時世的治國手段所折服,隻覺得楊嘉字字如金,如黃呂大鍾般震撼人心,不知不覺見就見場中隻有楊嘉一個人在講。陶瞻,王述在一旁靜靜聆聽,不敢多插一句話,大有朝聞道而夕死的感覺。
不一會兒日落西山,一起前來東山遊玩的大多都回去了,東山腳下的亭中,隻有楊嘉三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可三人卻絲毫沒有發現,依舊興致高昂的激烈談論著,直到陶瞻帶來的仆役出聲提醒,三人才如夢方醒,抬頭望去隻見山腳下隻有自己三人,相視哈哈大笑,不緊不慢的三人同坐一輛牛車往句章行去。
回到住所楊嘉三人興趣未減,聚在陶瞻的屋子裏,繼續高談闊論,直到半夜子時,終於熬不住困意,橫七豎八的睡去。
第二天清晨微微刺眼的陽光,透過紙糊的窗戶,投射在王述白皙的臉上,曬得王述癢癢的,不覺用手撓了撓麵頰,無意識的這個動作卻是驚醒了王述,王述從草席上爬起來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發現這間屋子並不是自己熟悉的屋子,並且四周空無一人,用手拍了拍頭才想起昨天春遊發生的事,原來自己荒唐到在別人家睡了一宿,昨夜和自己徹夜長談楊嘉和陶瞻去哪了!?王述站起來嘟囔了一聲奇怪,便推門往屋外走去。卻不想在門口遇到了早上晨練完歸來的楊嘉陶瞻兩人,兩人熱情的向王述打了聲招呼,不料王述似乎又變成以前那個沉默寡言的士族子弟,不答話隻是點了點頭,便往自己屋中走去,楊嘉和陶瞻都是愣在了原地,怔怔的看著王述,想不通王述為何如此態度,不料王述走出沒幾步,忽然回頭道:“明馨,道真晚上來我屋中,讓我坐一回東道主,我們三人繼續把酒言談!”
楊嘉陶瞻聞言哈哈大笑,爽朗的答應了王述,看來王述性情終究是有所改變,漸漸地開始習慣跟別人交談了。
兩人又忙了一陣便匆匆從跑去草堂聽杜夷授課,草堂座位依舊沒變,楊嘉陶瞻坐在庶族子弟的草堂裏,王述也沒有因為和楊嘉陶瞻交好就跑到楊嘉這邊來聽課,要是王述真的跑到庶族學堂和楊嘉坐在一起,那真句章私塾內就是輿論嘩然了!不僅王述遭人鄙視與庶族小人混作一團,楊嘉陶瞻也會被人當做是奸佞小人,花言巧語結交權貴!
剛剛上完課沒多久,陶瞻就手持一份家書興衝衝的跑過來找楊嘉,原來前些日子陶瞻聽聞父親陶侃果真如楊嘉所言用一紙草書就將叛賊餘孽招安,被楊嘉的預想大為吃驚,沒有大肆張揚,趕緊向父親寫了份家信,將楊嘉的治軍理念,作戰方式寫給陶侃,言辭激動對楊嘉大為推崇!希望父親搶在他人前邊將楊嘉辟為司馬等秩一千石的職位!
在當時選用官吏用的詞也是有等級製度的‘召辟製’。要是皇帝聽說你有賢名,想要任用你入仕做官,就用‘召’這個字,要是哪個朝中官員想要選用人才來自己賬下做事,他隻能用‘辟’這個字!再者陶侃這個安南將軍加都督交州軍事,不開府,也沒有持節,所能辟用職位比較少,陶瞻張嘴就要替楊嘉要司馬這種秩一千石的職位!司馬這個職位就屬於陶侃這個安南將軍之下最大的職位了,而且秩一千石是什麼概念!當朝尚書令這種職位俸祿也才一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