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愉字敬康,會稽山陰人,十三歲孤,贍養祖母以聞鄉裏,被時人稱讚,現任吳興郡太守。孔愉所在的孔家和賀循的賀家乃是會稽郡鼎鼎有名的一等士族!前些時間因為進諫不合聖意,被貶到吳興郡來當太守!關於什麼的進諫說來也簡單,琅邪臨沂王氏的兩堂兄弟王導,王敦。一個內攬朝政大權,一個外掌軍權,皇帝司馬睿比較忌憚,便開始重用劉隗,刁協來壓製王導,而孔愉卻偏偏勸諫司馬睿說:“王導是個是個忠臣,且博覽群書,事無大小都應該先谘詢王導再做決定!”就這樣不合聖意,被貶!
孔愉一聽薛主薄的報告也是大吃一驚,高聲叫道:“真是目無綱紀,你將那押運糧草的領頭小吏和那賊子帶過來,我要親自問問到底是誰勾結匪徒搶劫糧草!”
楊嘉和呂純隨即被人帶到郡府衙門正堂,見吳興太守要親自審案,剛要行禮卻聽孔愉道:“不用多禮了!你來給我講述一下你們遭遇劫匪的前後經過”楊嘉聽聞便仔細的講述了事情的前後。
“嗯!這樣說來那這次勾結匪徒劫糧的不是臨安縣令就是臨安主薄了,或者兩者都有參與吧!不過這小吏也是真夠勇猛的!麵對如此埋伏竟然殺出重圍,還斬首七人,生擒一人!可跟後漢的班都護有的一比了!”
班都護原名乃是班超,年輕時乃是縣衙中的謄寫署令的小吏,可不甘一生止於此!“大丈夫建功立業應在疆場之上,豈能在這裏舞文弄墨!”隨即棄筆投戎,帶著三十六人遠奔西域,打跑了匈奴!為大漢收複了西域!被朝廷封為西域府都護,人稱班都護!
孔愉想到此處轉對呂純道:“大膽賊子!說到底是誰告訴你此次運糧的路線和時間?”
呂純現在早已是砧板魚肉,罪名早已坐實!現在隻是想討好太守,爭取多供出幾個同謀,分擔罪名,哪有不供之理!立馬開口道:“是臨安主薄告訴我的!和我共同劫糧的還有我們村的幾個地痞!府君明察啊!我隻是一個跑腿的!哪臨安主薄才是真正的匪首!府君饒我一命啊……”
“好一個臨安主薄!好一個亂臣賊子!他就是這樣當臨安的父母官!薛主薄你立刻帶門下賊曹【注1】前往臨安將那賊子帶回來!”聽完呂純的招供孔愉怒吼道。
至於楊嘉一幹人等自然是跟著姓薛的郡主薄回臨安縣了!
兩日後在臨安縣衙一群人滿是不可思議的注視下,和範方大叫冤枉的場景下,薛主薄綁走了範方!楊嘉也是鬆了一口氣!終於是將幾次想殘害自己的範方送到了他該去的地方!
本來是來縣上服役幹雜活的楊嘉竟然每天無所事事,隻好每天去城裏亂逛,偶爾也會叫安盛去喝酒打屁聊天,追其原因是經過那次劫糧,眾小吏早就被嚇破了膽,哪還敢像以前那樣給楊嘉安排最重最髒的活!紛紛替楊嘉幹完了,反而讓楊嘉成了大閑人一個!
沒幾天範方勾結劫匪的消息傳得滿城風雨,不過這些消息經過想象力豐富的廣大人群的潤色加工,五花八門的版本流傳於大街小巷!如此勁爆的消息自然傳到了臨安縣周邊的農村裏!
這天城門剛剛打開,便衝進來一個神情慌張的中年人,腳步匆匆的往縣衙方向走去,看起神色應是在城外等了好久了!聽著城裏居民那些個五花八門範方的被抓原因,那中年人麵色更加的難看了,急急忙趕到縣衙門口拉住一位縣衙小吏便套起了近乎,拐彎抹角的打聽起了範方被抓的原因,終於在扯了半天閑話中打聽出了,範方隻是因為勾結匪徒劫糧草被抓的!並不是城中居民說的那般誇張!吊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是放回了原處,神輕氣閑的跟那小吏道了聲謝,便慢慢悠悠的往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