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些話已然戳中紀澤宇的軟肋,他盯著她看了很久,她心虛,往後退了幾步。
紀澤宇不是沒有這樣看過她,隻是這一次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他雙眸亮亮的,就像她在慕尼黑買的那條項鏈上的奧地利水晶,卻又不僅僅是那種死板的光彩,裏麵有著她無法看懂的深意。
末了,他對她說:“晚辭,女孩子太聰明了不好。”
“我沒你想得那麼聰明,我很笨,不然也不至於被你們蒙在鼓裏。”
“我們?”
“是啊,你們。你,還有齊遠。”
“你知道他的身份?”
“不知道,但是我早就想問你了。他到底是什麼人?”
紀澤宇抬眼:“你還是忘不了他?”
“我隻是好奇。”
“知道了對你沒好處。”
晚辭生氣:“你愛說不說!我也不稀罕。”
紀澤宇的臉色變得很凝重:“他是南方軍政密查組的人,之前一直在慕尼黑特務組工作。你在東方使者號上不是是見過他麼?”
晚辭一驚。東方使者號上發生的事,他居然知道?
“怎麼不說話了,很震驚?”
“沒有。隻是覺得自己很傻罷了。”
“你比我下想象中的聰明,不過這些事不是你該過問的。”紀澤宇笑了笑,“張媽說你還沒吃晚飯,餓的話就先去吃點。”
她的確是餓了,可她現在一點胃口都沒了。她說:“紀澤宇,既然我已經知道你們的秘密了,為了防止消息外泄,不如讓我加入你們?”
“不行!”紀澤宇一口拒絕。
“為什麼不行?我隻是想幫你啊。”
“你一個小女孩能幫什麼忙?在家裏待著別亂跑就是對我的最大幫助了。”
“女人怎麼了!樂心蘭不就是女人嗎,人家厲害著呢!她的那些手段恐怕你連十分之一都沒繼承。”
“玉晚辭!”紀澤宇騰地從床上站起,眼裏全是怒氣。
晚辭嚇了一跳,趕緊閉嘴。經過上次的事我差不多也猜到了,紀澤宇很在乎他母親,容不得別人說她一句壞話。
晚辭很識趣地換了個話題:“杏花樓扮接客姑娘扮老鴇的那些也是女人啊,她們可以幫你們做事,我為什麼不可以?”
“你跟她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吃不得一點苦的千金大小姐?”晚辭不服氣,“在德國的時候,我當過護工,救治過從戰場上死裏逃生的士兵,我比你更懂得過戰爭的殘酷。你憑什麼認為我比不上你們!”
紀澤宇重新點上一支煙:“你別說了,總之我不會同意的。”
“我討厭你!”晚辭哼了一聲,臨走時還不忘把門重重地關上,整棟樓的人幾乎都能聽見一聲響。
樂心蘭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誰啊這是,拆房子呢!”
這一天的聖約翰大學格外熱鬧,晚辭一到學校就看見大家都忙著往禮堂趕。
蘇淩之問了一個路過的學生才知道,今天是新生表演的日子。她非常興奮:“太好了,回國後我還沒看過表演呢。”
晚辭意興闌珊:“你去看吧,我等下還有事。”
“一個人看有什麼意思啊,反正現在還早,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晚辭看她那麼有興致,不忍心掃她的興,隻好隨她一塊走。
禮堂裏熙熙攘攘擠滿了人,晚辭剛一進門,程紹鈞隔著老遠朝她揮手:“晚辭,這裏有位子。”他坐的地方是中間靠前的第三排,算得上是整個禮堂的黃金地段了。
晚辭走過去,程紹鈞笑容滿麵:“我一早占了位子,就等你們來呢。”
“謝謝。”
想到玉正揚的忠告,晚辭不敢和程紹鈞太親近。
節目開演,禮堂頓時安靜下來。台上那七八個小女生歌聲很甜,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除了晚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