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相思雨 08(3 / 3)

直到死,葉雪愫都沒有告訴玉正揚,她愛他。在玉正揚眼中,她最愛人的是蔣明輝,而在她心裏,玉正揚就是個風流濫情卻毫無真情的人。因為不想整日活在煎熬之中,她後來去找過蔣明輝,向他坦誠了對玉正揚的感情。

蔣明輝告訴晚辭,葉雪愫認為自己是背叛者,一直耿耿於懷。她去世後,蔣明輝才把她的秘密轉述給了玉正揚。也正是因為這件事,玉正揚和蔣明輝握手言和,成了至交好友。

“知道你爸爸送你去德國的正真原因嗎?不是因為你跟樂心蘭不和,而是你長得越來越像你媽媽,隻要一看見你,他會想起你的媽媽。你不要怪他,他其實很愛你,就像愛你媽媽一樣。”

蔣明輝的那番話讓晚辭恍然大悟,她總算明白為什麼那天父親會打她了。不是因為樂心蘭,是因為她的母親。她拔出了父親心頭的那根刺,在拔出的那一刹那,他疼了,所以他生氣。

之後的幾天,晚辭異常安靜,每天待在房間裏看書寫字,悶了就去逛逛園子。樂心蘭刁難她,她也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盡量避開。玉公館上下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月姨和如姨更是不明所以。

昨天月姨房裏的丫鬟來找晚辭,說是上次在裁縫鋪定做的旗袍已經送來了,讓她有空去取。晚辭想起這事,閑著沒事就去找了月姨,誰知走到房間門口,無意中聽到了她和如姨的對話。

“如意啊,你有沒有覺得晚辭最近怪怪的,好像變了一個人。”

“可不是嗎,剛回來的時候張牙舞爪的跟個小老虎似的,怎麼一眨眼就溫順的像個小綿羊呢?”

“肯定是被先生那一巴掌給打的唄,她再怎麼驕縱終究是個小輩兒,成不了什麼氣候的。”

“哎,最近樂心蘭那個女人又囂張起來了,我本來還以為晚辭能治她呢。怕是又要回到從前了……”

晚辭苦笑,刻意提高了嗓門:“月姨在嗎,我來取我的旗袍。”

“哦,來了來了——”月姨打開房門,露出笑臉,“晚辭啊,怎麼還親自過來啊,讓小桃來取就是了。”

“正好沒事,過來看看你。”

月姨把定做的十幾件旗袍遞給她:“看看合不合你心意,不好的話我馬上讓人拿去改。”

“不用了,都很好看。”

“你若是真喜歡就好,可別嫌麻煩就敷衍我,”月姨笑道,“隻要你不滿意,我馬上讓人去改。”

“謝謝月姨。”

回房間的路上,晚辭半低著頭欣賞手中的旗袍,一下沒注意在走廊拐角和人撞了個滿懷。隻聽見咣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摔碎在地上。

“哎喲,哪個不長眼的丫頭……”樂心蘭抬起頭,“我還以為哪個丫頭這麼冒失的呢,原來是晚辭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這盆栽可是我特意托人從國外帶來的,要幾十個大洋呢!”

看她那種皮笑肉不笑教訓人的樣子,晚辭很不耐煩,隨口說了句:“對不起啊,我沒看見,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房了。”

樂心蘭擋住她的去路:“怎麼冷著臉啊?你們這些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小姐就是這樣,說說一句都不行。”

晚辭忍著沒還嘴。

“這些衣服是新做的吧,真是好看,”樂心蘭翻了翻晚辭手裏的旗袍,又說,“真不是我說你啊,旗袍多好看,你幹嘛總是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假洋鬼子。”

晚辭忍無可忍,回道:“不關你事,我樂意。”

“你……”

“沒事別在我眼前晃,我煩你!”

樂心蘭說不出反駁的話,眼睜睜看著晚辭走遠,隻得把氣往肚子裏咽下。身後傳來紀澤宇的大笑聲,樂心蘭回頭,瞪了紀澤宇一眼。

“臭小子,連你也欺負我是吧?”

“不敢不敢,”紀澤宇說,“媽,這下你總該記得教訓了吧。我早跟你說過了,那丫頭不是吃素的,你以後最好別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