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嫌棄:“你可別帶我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不然我告訴爸爸!”
“你想哪兒去了,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不像。”晚辭道,“你根本就是!”
紀澤宇:“……”
昨日下了郵輪,晚辭是坐車直接回家的。一路上還有月姨和如姨像麻雀一樣在她耳邊說個不停,她幾乎沒留意車窗外的景象。此時一看,上海已然不再是她記憶中的樣子,甚至找不出半點往日的痕跡。路上時不時有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走過,這讓她產生了一種仍然身處德國的錯覺。她不由的想起露易絲,她離開慕尼黑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露易絲現在怎麼樣,這丫頭性子野,從小就愛闖禍。
“麵人——麵人——”大街上回蕩著小販的吆喝聲。
“你看,是麵人!”晚辭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興衝衝拉起紀澤宇向麵人攤跑去。
那些小人捏得栩栩如生,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捏麵人的老人很慈祥:“少爺小姐看著喜歡就買一個吧,都是剛捏的。”
晚辭拿起一個,遞給紀澤宇:“像不像你啊?”
紀澤宇看了一眼晚辭手裏的豬頭麵人,不以為然:“有我帥?”
“你有這麼好看?”
紀澤宇佯裝生氣:“玉晚辭!”
晚辭也提高了聲音:“紀澤宇!”
二人大眼瞪小眼,麵人老頭怕他們吵起來,左看看右看看,不敢吱聲。
“喲,這不是紀少爺嗎?”
幾個衣著光鮮的男人迎麵走來,一個個喝得醉醺醺的,隔著老遠晚辭就聞到了他們身上濃烈的酒氣,她當即便猜到,那一定是紀澤宇的酒肉朋友。
走在最前麵的胖男人一直盯著晚辭,眼神色眯眯的:“紀大少,你什麼時候變了口味?瞧這位妹妹,多嫩啊!”
一邊說著,胖男人伸手就要往晚辭的臉上摸。沒等他碰到晚辭,晚辭一巴掌甩了過去,啪的一聲,非常清脆,場所以人都驚呆了。
胖男人也懵了,一時間竟忘了說話。他是家中獨子,從小被捧到天上,何曾挨過打!待他反應過來,馬上惡狠狠撲向晚辭:“臭丫頭,你竟敢打我!”
紀澤宇將晚辭護在身後,晚辭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隻聽見一聲慘叫,胖男人向麵人攤摔了過去,各種顏色的麵團粘滿他一身,狼狽至極。
“紀少爺……”胖男人不可思議地看著紀澤宇,有怒氣卻不好發作。
紀澤宇麵無表情:“成少爺自重,這位是我妹妹。”
“她她……她是玉……”胖男人的聲音有些顫抖,“紀少爺我有事先走了。”
才一會兒功夫那群人就散得沒影了。回想剛才胖男人從地上爬起來的樣子,晚辭一臉驚詫:“紀澤宇你看見了嗎,他都胖成這樣了,還跑得這麼快!”
“看見了。”
“看來月姨說的一點都沒錯,你果然是上海灘的一霸,誰見了你都得繞道啊!”
紀澤宇輕笑:“誰說他們怕我?嚇跑他們的可是玉大小姐!放眼整個上海,誰人不知葉先生子的寶貝外孫女回國了?”
“你胡說,我哪有那麼可怕!”
“我可沒說你可怕。”
“那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們走吧。”
晚辭冷哼一聲,扭頭就走。她走了一會兒,發現紀澤宇沒跟上了,回頭一看,隻見他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遝錢,遞給正蹲在地上收拾殘局的老人:“這些錢你拿著,就當麵人錢了。”
老人連連推讓:“不用這麼多,真的不用這麼多。”
紀澤宇沒有多說話,把錢塞到老人手裏就離開了。
晚辭看著他,他麵朝晚辭,一步步朝她走去,越來越近。晚辭一慌張,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神。她感覺紀澤宇並沒有月姨說的那麼不堪,至少到現在為止,她不那麼認為。可她還是很不屑地調侃道:“紀少爺出手可真闊綽,平日裏在煙花巷也似這般揮金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