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韻宜也不是一般人,女漢子張大嘴滿口小白牙往黑影的手上狠狠咬去。手不摸開關也不去拽浴巾,直接握緊拳頭往黑影眼睛上招呼。
簡悉之聽風辨物躲開韻宜的拳頭。下一秒,丁韻宜的膝蓋就往色狼的胯下頂過來。
簡悉之萬沒想到自己老婆聰明剽悍至此:不開燈,就免了光著身子的尷尬,正好騰出手全力反擊。更不會想到,他手拉浴巾一招直接把自己跟色狼劃上等號,給小簡悉之招災。
簡悉之反應夠快夾緊膝蓋,仍舊不重地挨了一下。丁韻宜的一條腿也被夾住,被簡悉之一壓倒在厚厚的地毯上。後腦勺磕在地毯上雖不怎麼疼但腦仁晃得暈乎,胸腔上像猛地壓上一個土布袋,肺裏的空氣一下被擠沒了。還沒等喘氣,嘴巴又被堵上,用的是嘴。手腕也被一隻手鉗住固定在頭頂上方,力道很大掙紮不脫。另一隻手不安分地亂摸。
鼻孔裏傳來淡淡的香水味。丁韻宜認出是簡悉之的味道。又是氣又是羞,往簡悉之的舌頭上咬去。簡悉之也不躲,依舊蠻橫地掃過口腔。韻宜到底沒有把簡悉之的舌頭咬斷。是因為缺氧,還是因為什麼情緒作怪也不及分辨。扭打著糾纏著被簡悉之得了手。
被折騰了一整晚,連聲音都不敢出,丁韻宜這個憋屈啊。帶著憋屈被累得睡死過去。
鬧鈴一響,丁韻宜從床上跳起來。
定鬧鈴是為了送葉陶韜上學。
一清醒渾身酸痛,丁韻宜腦袋往旁邊一轉,簡悉之光著肌肉健美的膀子睡得正酣實。那個怒啊,但是想到旁邊臥室有葉陶韜,韻宜就像是背著家裏孩子敦倫的所有父母一樣生怕弄出點不該有的噪音讓小孩知情。想了想,丁韻宜一隻手捂上簡悉之的嘴,另一隻手摸進被子裏往某個地方一捏。聽到一聲悶哼丁韻宜解氣了,又把被子罩在簡悉之腦袋上揍了幾拳,而後從衣櫥裏撈了兩件衣服匆匆逃出臥室。
在廁所裏穿戴整齊,洗漱好了,丁韻宜把葉陶韜從床上拽起來,收拾利落了攆出門,趕早高峰到來前開車送葉陶韜上學。
簡悉之在被子裏挺屍了幾分鍾,被褥上殘留著自己老婆身上的氣息和自己幹下的好事,誌得意滿。待外門“咣當”一聲關上,簡悉之才大搖大擺從丁韻宜的臥室裏出來。
衝了個澡,精神煥發。經過廚房的時候,簡悉之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想起來昨天沒吃午飯和晚飯,簡悉之像在自己家一般熟悉地打開冰箱端出昨天的剩菜,在微波爐裏熱了熱,狼吞虎咽地吃了幾口。
作為老板,班還是要上的。簡悉之離開簡昱的公寓,在龍族驪景小區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跳上去。車剛開出一站地,簡悉之隱約覺得腸蠕動亢進,又堅持了一站地,終於忍不住在一家麥當勞跟前跳下出租車,直衝進麥當勞的洗手間。出來,打車,走了一會兒,下車,找廁所。再上車……折騰下來等簡悉之到達醫院,腿都拉軟了。
“報應啊報應。”尹霖副主任醫師扶了扶眼鏡,好像簡昱的餿點子他沒有投過讚成票。
“昨天的食材不新鮮?可葉陶韜吃了沒事啊。我專門上對外超市采購的,按說不能啊。”簡悉之皺著眉分析。
“唯一的解釋,”尹霖擺出名偵探柯南君“真相隻有一個”的pose,“菜裏被下瀉藥了。”
這是幫簡昱扛了一劫是嗎?簡悉之都快被自己感動哭了。當然人拉得脫水是沒有眼淚的。
丁韻宜是上天派下來收他的。簡悉之痛下結論。正在尹霖辦公室窩在沙發裏掛補液,這時候口袋裏電話響了。按下接聽,手機裏傳來秘書怯生生的細嗓門:“您太太今天早上代表陸海生出售了海生國際10%的股權給金鶴鳴,協議剛剛簽字。”
簡悉之拔了針頭衝出尹霖辦公室。
再打電話問丁韻宜這麼做的原因已經沒用了,丁韻宜的作法已經回答了他:不原諒。
金鶴鳴手裏的股份已經超過了他,海生國際ST上市在即,無論是定價還是發行都將諸多掣肘,更鬱悶的是丁韻宜家那片老公房,本來簡悉之籌劃作為城市廉租房和改善性住房來建設,正在和新任政府班子商談。而金鶴鳴的意思說全部開發成商品房。
金鶴鳴如此短見的目的很好猜:他想借股票上市融資的機會狠狠賺一票,在大學城商品房項目上再撈滿了錢殺回東北。整個海生國際將是金鶴鳴的提款機和陪葬。
葉誌誠怎麼養出這麼一個笨蛋來?簡悉之暗暗咒罵著,把廁紙捏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