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簽字同意的！沒親眼看過的文件不能輕易簽字你爸沒教過你？”丁韻宜自個也是從結婚協議上得到的教訓。
“我爸早死了，他的魂就站你身後呢，看你欺負我！”
“你以為我廈大畢業的？”丁韻宜不撒手，拽著方簡昱一直退到公寓門口。正弓起身一隻手換鞋，冷不丁屁股撞到了一堵肉牆，丁韻宜下意識地直起身，又拉扯得方簡昱唉唉亂叫。丁韻宜扭頭往身後看，正和一張表情嚴肅的臉對上。
“你跟我兒子同居多久了？”聲音也是冷冰冰的。
丁韻宜嚇得連忙鬆了手。
來人是方簡昱的母親。穿著一身枚紅色套裙，妝容精致卻掩飾不住眼角唇邊的褶皺。頭發烏黑，但顯然是染過的。這人年輕的時候定是個美女，可惜歲月不饒人，這年紀恐怕有六十多？丁韻宜暗地裏猜測著。
“我是房客。跟荒……簡昱租房子的。”
“哪個房客這麼對房東動手動腳？”
“……”我這哪裏是動手動腳“動手動腳”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丁韻宜腹誹。
“我兒子不差錢。你立刻搬走！”
丁韻宜正不知道怎麼應對，旁邊的臥室門打開了，葉陶韜探出圓滾滾的小腦袋。看到不怎麼年輕的方母射過來的冷得掉冰碴子的眼神，葉小公子一緊張，隨著平日的修養下意識地叫了一句：“阿婆好。”
“孩子都這麼大了！”方母似受到打擊，身子晃了幾晃。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子耳熟……
沒等丁韻宜解釋，方母恢複一身的剽利氣勢：“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這孩子留下。”
“我哪有這麼大兒子！”方簡昱忍不住了。“他叫葉陶韜，葉誌誠的兒子。這是葉韻宜。”
韻宜感覺方母的氣勢再度萎靡下去。
“他們家出事了，借住在我這兒。”方簡昱自顧自地轉身回屋。
方母跟著進了屋，高跟鞋踩在實木地板上，格噠作響。
葉韻宜躲進廚房泡了一杯高山雪菊茶。端出來時，正看見母子二人默默地坐在真皮沙發的兩頭，方簡昱蹺著腳玩手機，方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兒子。
“我……去買菜。”看方母嚴厲的目光重新射過來，葉韻宜連忙解釋：“我負責做飯收拾屋子。”感覺這麼說有些心虛，丁韻宜連比帶劃地補充道，“其實屋子有鍾點工打掃。”
聞言，方母的眼睛微眯。
“我們之間有協議……”丁韻宜還要說，被方簡昱出言打斷。
“買菜去，帶上淘淘。”
丁韻宜尷尬地收了聲，叫上葉陶韜出門換鞋。正要走，忽然腦抽地想像方母客氣客氣賣個好，遂問道：“阿姨留下來吃完飯吧，我加幾個菜？”
“她不吃！”方簡昱搶著回話，“拖拖拉拉地，還不快去！”
丁韻宜奪路而逃。
在超市兜兜回回逛了很久，葉陶韜都快把零食吃飽了，丁韻宜估摸著母子兩人談話結束，這才拖拖拉拉地帶著買的蔬菜和熟食開車回去。
小區樓下，與一輛布加迪威龍迎麵而過，布加迪打了幾聲喇叭，後座的車窗降了下來。是方母，她一直等在樓下。
丁韻宜歎了口氣，隻得踩了刹車降下車窗。
方母淩厲的眼神掃了一眼丁韻宜的車。丁韻宜的廣本雇車拖回來了，但一直放在汽修店裏修修補補。這些日子出門跑腿圖方便開的是方簡昱的寶馬車。
丁韻宜對著方母的婆婆臉，正琢磨說點什麼。方母先開了口：“給你一千萬，明天搬出去，再也不見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