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李敏俊的笑容很複雜。
這不是什麼新聞，簡悉之告訴他之後他逼問過李品亮，當事人也承認了，機場口角的原因顯而易見。隻是李敏俊萬萬想不到一個記者居然放棄這麼一可以上頭條的大醜聞直接跑到經紀公司麵前跟經紀人說“為了你好，你該規避這種風險”。丁韻宜就不怕他李敏俊帶著錄音設備什麼的反咬一口告她汙蔑或者敲詐？在如今這種爾虞我詐的社會，這行為真他媽缺心眼。但這心眼缺的，讓浸淫在商圈裏對唯利是圖兩麵三刀見怪不怪的李敏俊有那麼一些感動。
“你憑什麼認為我是個好人？”李敏俊垂下眼簾，小半張臉藏在咖啡杯後麵。
“呃……”丁韻宜顯然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問，想了想幹脆地回答：“直覺吧。”
李敏俊的手一頓，而後放下杯子笑了出來：“太相信直覺是要吃虧的，???。——你先慢用，我打幾個電話。”
李敏俊站起來掏出電話走到裏間臥房的窗邊，一會用英文一會用韓語嘰裏咕嚕地講了一會，丁韻宜當初上大學的時候英文就在拖後腿，更不用說韓語了，看了那麼多年韓劇說到底也就知道一個歐巴一個沙朗哎（我愛你。感謝各語種字幕組為豐富眾屌絲的精神生活做出的卓越貢獻），隻有往嘴裏狂塞小點心的份。不一會，李敏俊返回來，丁韻宜已經將桌上的小點心一掃而空，大大方方和敏俊說：“你還要忙，我不麻煩了，衣服我就借——”走到衣櫥隨手拿了一件，“——這件。回去以後洗好給你送工作室。”
“那是男裝。女裝隻有裙子。”李敏俊把丁韻宜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從一堆衣服裏拽出一件，“先穿這個。”
丁韻宜接過衣服看了看還給敏俊：“冬裝還這麼露？”
“你以為有幾個人會穿著這些冬天裏擠地鐵？”敏俊戲謔地看著丁韻宜。“鞋子穿多少碼？”
“三十八。”
敏俊點點頭，一隻手把衣服塞進丁韻宜的手裏，另一隻手撥電話：“三十八碼，是小了點，試試那雙香檳色綴水晶珠的。不行現改。”
“你要幹嘛？”丁韻宜抱著衣服警惕地看向敏俊。“我隻借不買的哦。”
敏俊笑了，露出一排小白牙。“我也是。借你人用用。”
丁韻宜被李敏俊拽著下樓買鞋。
丁韻宜不懂品牌，可進駐四季酒店的品牌，光是猜就知道很貴了。李敏俊很快看中一款女鞋，讓店員拿來給韻宜試穿。
丁韻宜凝著眼仔細看了看價簽，下巴險些掉下來：“這標價，不是日元哦……”聲音虛到不能再虛。
李敏俊橫了她一眼：“我們是在東京嗎？”話罷接過店員遞來的鞋子蹲下身欲解丁韻宜的鞋帶。
“我穿高跟鞋會摔跤！”丁韻宜連忙跳開後退。“朱盼盼珠寶展上露點那次就因為我摔了一跤撞倒一排人造成的。”為了加強說服性，丁韻宜甩出擱平常絕對難以啟齒的強大論據。
“你是女人嗎？”敏俊皺著臉仰麵望向丁韻宜。
年輕的女店員聚在旁邊小聲說笑。“水晶鞋，水晶鞋哦，好浪漫。”“要他是王子我削腳尖也穿。”可惜說的滬語，沒能引發丁韻宜有關浪漫的任何不切實際的聯想，她眼下唯一聯想到的是價簽上的那串零。
頗有眼力見的店員上前解決丁韻宜的窘況，推薦該店唯一一款平底涼鞋。丁韻宜小出一口氣，比上一雙便宜五百塊。五百塊一對鞋跟，我勒個去。
李敏俊掏出皮夾刷卡，一邊講電話：“T台麵向觀眾區加樓梯，要台階寬一點。”
丁韻宜在試衣間磨磨蹭蹭換好衣服，探出腦袋然後低腦袋縮肩膀羞羞答答離開試衣間。店員無論真情假意都對丁韻宜的一身讚不絕口。唯獨李敏俊繞著她轉了一圈嘟囔：“身材還行。太矮，還是得穿高跟鞋。”
丁韻宜有種不祥的預感。“你……你要我幹嘛？”
“Bealady.”敏俊很自然地一手抓起丁韻宜的背包，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把跌跌撞撞的丁韻宜拽出酒店。
門童把一輛火紅的法拉利停在門前，送上車鑰匙。李敏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把丁韻宜塞進車裏扣好安全帶，自己坐進車裏發動車子。
“你要幹嘛？”丁韻宜抱著背包問。
“我壓軸的女模特不幹了，你要幫忙。”
“我不幹。我是記者。”
“你可以拍照，我找個最好的位置給你。就是得結束前客串一下，三分鍾，就當是衣服和鞋子的謝禮。”
丁韻宜咬著嘴唇衡量台上現眼和付錢給敏俊哪個更令她痛苦，最終選擇了後者。“好吧。咱們說好，我就最後在台上露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