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冰山一角(下)(2 / 2)

旁邊的小護士?從門的兩邊還真他媽悲喜劇一樣闖進來四個麵無表情的男護士架起劉崢嶸就走,居然直接把他從冷櫃裏麵夾出來了?

劉崢嶸徹底懵了,想反抗的時候也隻剩下瞪眼的份。一輛救護車停在大街上,等他開始蹬腿咬人的時候已經是在救護車裏的擔架上。光天化日啊,劉崢嶸死到臨頭突然感到一種黑色的幽默,嗬嗬嗬笑了幾聲。

“割一個腎可以,留條命吧….”他的聲音已經發抖,帶著一種哀求的和那幾個人討價還價,可人家就是似笑非笑的俯視著他,總不能把他當街殺了吧?

“哥!我求你們了!”如果他能坐起來,那絕對要給這幾個人磕幾個響頭,隻要能留他一條狗命,實在不行賣了挖煤啊?這麼想著眼淚就飆到擔架上,他感覺走馬燈已經放起來了。

那西裝的年輕人就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把他剛回憶到的幼稚園生涯扇的無影無蹤,這才讓他的殺豬般的白眼稍微見了點黑,“這家夥好慫啊”一個護士裝扮的人隔著口罩笑起來,劉崢嶸看到他吐出紫色的煙。

“你們身上有紫色的煙。”劉崢嶸嚎的沒力氣了,突然的噩夢讓他沒有了希望,但他就是想慢慢的說話,仿佛要和這些暴徒講故事。

“小劉同誌,這個人能用,但是膽子是不是太小了?”西裝拍了拍前麵被隔開的駕駛區,語調居然還挺老成,差點讓劉崢嶸以為這是個有涵養的混蛋,這種混蛋最能幹壞事了。

結果開車的那個人一開腔,劉崢嶸就知道這就是個笑話,是那種快手裏麵強顏歡笑的傻東西。

“膽小沒事,天賦重要。”

說話的是叔,是那個失蹤的劉伯遠!

劉崢嶸這會兒反而鬆弛下來,他總不至於氣到去掐親叔叔的脖子。但是他也猜到了,這種眼疾肯定是叔叔開的玩笑。

好嘛。

被推下車劉崢嶸就看到了楚州精神病康複中心,環境倒是不錯,還沒看仔細,擔架就拐進了邊上一個地上滿是汙水,平時走過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小巷子。最後幾個人進了一個小旅館的小房間,劉崢嶸坐在露海綿的老沙發上,斜著眼睛看這這幾個奇裝異服的陌生人以及勝似陌生人的劉伯遠。

“老侄啊,你受苦啦。”劉伯遠這話很官方,劉崢嶸本想說拜你所賜,但是感覺這樣就沒了底氣,幹脆什麼也不要說。

“其實我們沒有惡意的。”年輕人似乎很愛用這一套真誠的語氣,“隻是….你很特殊,我們怕你受到不公正的對待…..”

劉崢嶸很是高冷的揮揮手,表示自己不在意了,事實上也確實掩飾了自己醒酒一般的茫然。不錯,我現在很有麵子了,坐著這破爛的沙發,你們坐床上抽著天天向上,看傻卵一樣的看著我,我去,那真的是美滋滋。

“你說你能看到我們身上有帶顏色的煙是嗎?”年輕人對劉伯遠點點頭,然後詢問一樣的看著劉崢嶸,聲音又是那麼的難聽,與之前大相徑庭。

“是。”劉崢嶸感覺自己的嘴巴得了尿不盡一樣,逮著話就往外說,就像著了魔的跳舞鞋,不想說的也說的起勁。

“其實這隻是你所能知道的冰山一角,表象罷了,如果你把它當病看,那你叔就白費勁了。”

年輕人說著脫下西裝外套,裏麵的襯衫很精致,還繞著一如既往紫色的霧氣,這是劉崢嶸第一次感受到霧氣的味道,是薄薄的蚊香味。

在這個泛著黴味的小房間裏,劉崢嶸居然毫不違和地覺得這個男人很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