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哇,你可真沒勁。”那張臉眯起兩眼,洋洋得意,“說起造房子,你就知道一個頂子蓋四堵牆!哼,想當年,我建造玉京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方非不勝驚奇。玉京是造化筆造的,難道說玉京也是畫出來的?
“老無賴!這話可不厚道!”天皓白慢條斯理地說,“你建造玉京?那四神是幹什麼的呢?”
“他們聽我指揮!”造化筆信口胡吹,“不信?哼,你叫他們來對質!”四神死了幾十萬年,如要對質,非得從地下爬出來不可。
“哦!”天皓白一瞅仙羅盤,“老無賴,你有完沒完?我還等著上課呢!”
“完了,完了!”門窗裏青光一閃,造化筆飛了出來,“我什麼時候遲到過?”這時夔龍鼓響,造化筆一揮,每個學生麵前,多了一個青色的光標。
“跟著指引符走!”老筆妖大剌剌發號施令,“一年生去奧室,二年生去造化教室!”
人們跟著指引符湧入大門,迎麵是一道噴泉,散落如花,絢麗如虹,噴泉口是個龍頭,龍身曲曲折折,盤繞三重假山,山上分別盤踞飛虎、玄龜和鳳凰,飛虎揚翅張嘴,口中的泉水如寶珠自湧;玄龜噴出的水流,形似一條飛蛇,繞著池子竄來竄去;鳳凰仰頭望天,狀若啼叫,吐出的水流細細長長,盤在空中,好似一朵乳白色的水雲。
進入一條走廊,走廊形似活蛇,扭頭擺尾地將學生傳送向前。眨眼到了奧室外麵,門前聳立了一尊玄武戲月像——藍汪汪的地球上,趴了一隻黑乎乎的玄武,龜殼裏的飛蛇向上躥起,將白光光的月球叼在嘴裏玩弄。
進入奧室,四方幽沉,繁星億萬,坐在奧室中央,就像呆在太空深處。方非眺望頭頂的流星劃過,心頭不勝迷糊。這些景物太過幻妙,若說真的,明明就是妖筆所畫,若說是假的,所有的東西,摸起來實實在在,又跟真的沒什麼兩樣。
大個兒也很迷惑:“臭懶鬼,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哈!”呂品趴在桌上哼哼,“你說它是真的,它就是假的,你說它是假的,它就是真的!”
“呸,這話等於沒說!”
天皓白走上講台,大聲說:“因為造化筆的緣故,上課晚了十分鍾!”
“小天哇!”老筆妖躲在暗處,悶聲悶氣地搭腔,“你又背著說我壞話!”
天皓白也不理它:“八非學宮裏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不能得罪造化筆……”
“說得對!”老筆妖應聲接嘴。
老道師一揚手,青光閃過,老筆妖發出一聲慘叫:“該死的小天!”說完寂無聲息。
貝氏姊妹之一,站起來問道:“天道師,您對造化筆使了什麼符法?”
“你是貝露還是貝雨?”老道師笑了笑。
另一個也站起來,雙胞胎樂嗬嗬齊聲說:“天道師,您猜猜看!”兩人一模一樣,就連圓臉上的酒窩,也都長在左邊。
天皓白笑了笑說:“貝雨,你頭上有條毛蟲!”
“咦!”左邊的少女下意識伸手摸頭。這一下不打自招,兩人大叫:“不算不算,天道師,你使壞!”她們狂風般旋轉起來,快得無法看清。一眨眼又停下來,同聲說:“再猜,再猜!”
天皓白微微一笑:“貝雨,你頭上的毛蟲爬到胸口上來啦!”
“我們才不上當呢!”兩個少女異口同聲。
“好吧!左邊的是貝雨,右邊的是貝露!”
兩人瞠目結舌,貝雨半晌說:“天道師,你、你怎麼猜到的?”
“不是說了嗎?”老道師眨了眨眼,“貝雨,你的胸口有條毛蟲!”
貝雨低頭一瞧,不知什麼時候,胸口的羽衣多了一條綠閃閃的毛蟲印記,伸手一摸,揩拭不去。兩人恍然大悟,天皓白不知用了方兒,悄沒聲息地給貝雨做了一個磨滅不掉的記號,不論兩人怎麼轉來轉去,隻要記號還在,那就一目了然。
貝露老大不服,翹嘴說:“天道師,你還沒說對造化筆使了什麼符法?”
“那是秘密!”天皓白笑了笑,示意兩人坐下,“現在開始上課,首先我問一句,各位,什麼是符法?”
“定式變化的法術……”“符筆寫出來的神符……”奧室裏七嘴八舌,鬧成一片,聲音最響亮的還是雙胞胎,兩人扯著嗓子齊喊:“符法就是寫符的法兒!”
“天素!”天皓白清了清嗓子,“你來說說!”
藍衣少女起身說:“符法是符、書、圖的總稱。符者,通取雲物星辰之勢;書者,別析音句銓量之旨;圖者,畫取靈變之狀。符中有書,參似圖像,書中有圖,形聲並用。”
“請坐!”天皓白一點頭,“皇秦!”
太子爺長身站起:“符法是精氣的流轉,出自虛空,布於筆端,駕馭五行,召會六物,製禦生死,安鎮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