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屈晏的聲音發抖,隻差沒有兩手捂臉,鑽進牆角裏去。
禹笑笑倒是落落大方,笑著說:“他現在也很帥啊!”
“好丫頭,跟你爸爸一個樣!”婦人歎了口氣,“可惜啊,我晚他們一年進去,要不然,興許分在一組呢!”說到這兒,又是一臉神往。
屈晏瞧這情形,隻差沒哭出來。
“行了行了。”婦人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傻小子,媽說兩句笑話兒,你就真當一回事。快來,快來,都上車吧!”
上了幻神車,一路飛出渾天城。禹笑笑眼尖,看到父親一行站在積明湖畔,心頭一喜,忙叫停車。
飛車落地,禹笑笑說:“阿姨,您跟他們是老朋友,不想見個麵嗎?”
婦人望著車外眾人,出了一會兒神,忽地眉眼泛紅,輕聲說:“還是算了吧。好孩子,代我向你爸爸問好。還有小真,你考進了八非學宮,阿姨也為你高興。”說著說著,紫衣婦人流下淚來,將頭扭在一邊,揮了揮手,不再作聲。
三人都很詫異,可又不便多問,隻好告別下車。
禹封城一行緊張兮兮,還在那兒翹首張望,忽見三人從車上下來,登時又驚又喜。禹笑笑看見父親,百感交集,飛過去摟住他的脖子,激動得放聲大哭。禹封城見這情形,就知道女兒上榜,不由縱聲大笑,抱起禹笑笑,風車似的旋轉起來。
申田田眼巴巴站在一邊,死死盯著兒子。簡真抖索索走上去,顫聲說:“媽,我、我也上榜了!”
申田田雙目一紅,差點兒沒昏了過去,扶住兒子手臂,一麵流淚,一麵發抖。簡懷魯倒是鎮定自若,拍了拍簡真的肩膀:“好小子,有一套!”簡容也跟著得意,拍手大笑:“哥哥考上咯,哥哥考上咯!”
眾人歡喜熱鬧,方非站在一邊,越發冷清落寞。這時簡懷魯走上前來,凝目將他打量。禹笑笑揚聲說:“簡伯伯,方非也上榜了,他、他還拜了個九星共曜!”
“什麼?”三個老道者齊聲大叫,三個人拋開兒女,六隻眼睛死盯方非。過了一會兒,禹封城喃喃說:“不得了!”吹花郎也濃眉緊皺,眉宇間似有無窮心事。
直到返回會館,三個老的再也沒說一句話,四個小的麵麵相對,全都不知所措。
關好門窗,老道者又分頭畫符,隔絕內外,這才一字兒坐下,齊刷刷盯著方非,時間一久。方非倍覺尷尬,不由垂下眼皮,盯著腳尖發呆。
“造化筆怎麼說?”簡懷魯字斟句酌地開口。
方非還沒回答,簡真搶著說:“老筆妖叫他九星之子!”
那三人彼此望望,老甲魚點頭說:“造化筆的話不會有錯!”
女狼神白了臉,大聲說:“可我擔心皇師利…… ”
“你別忘了,八非學宮有法免權!”簡懷魯說著挺直腰背,“許願年到來以前,學生隻受校規約束,不服鬥廷管轄,隻要方非在學宮一天,皇師利就很難對他下手!”
“萬一他…… ”申田田神色遲疑,“他不守規矩呢?”
“白王皇師利,有他自個兒的道。”簡懷魯吸了一口煙,呼出一隻威風凜凜的飛虎,“如果真如你所說,也不會有什麼禁飛令,殺光了我們,豈不是更好嗎?”
“吹花郎說得對!”禹封城也叼起煙鬥,連連點頭,“皇師利有他的道,他是個棒槌,還不算瘋子,真的瘋子另有其人!”
“是啊!”簡懷魯窩進軟椅,抬眼望天,眼裏透出一絲苦惱。
禹封城沉吟說:“吹花郎,看起來,我們該留在玉京!”
“好哇!”禹笑笑頭一個拍手讚成。
“不行!”簡懷魯搖了搖頭,“你當陰暗星是聾子,是瞎子?我們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這孩子跟我們越久,麻煩隻會更多!”他低頭沉吟一下,猛地掉過頭去,“管家婆,明天我們就動身!”
“這麼快?”
“越快越好!”
申田田歎氣說:“可、可我還是不放心!”
“他真是九星之子,就有他自己的道!”簡懷魯笑了笑,“他一竅不通,不也進了八非學宮嗎?他羽化得了零分,不也飛起來了嗎?他的對手是烈鳶和葉幻士,結果呢,烈鳶叫他活活逮住了…… ”
“簡伯伯!”方非忍不住說,“那個人不是我逮住的。”
“不是你,也沒關係。”簡懷魯微微一笑,“有一種力量在你身邊。或許,比起我們三個還要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