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突如其來,方非應聲一愣。
“你一無是處,根本是個廢物!這一次九星共曜,壓根兒是一個陰謀!”天素的目光可以將人活活凍死,“到了明年今天,你就會從八非學宮開除。隻有我,才是蒼龍人的天道者!”
氣氛一下子落到冰點,過路的考生紛紛留步,轉眼看來。
“天素…… ”禹笑笑急得叫了起來,“你……”
“沒你的事兒,給我閉嘴!”天素正眼也不瞧她。
禹笑笑麵紅耳赤,左右為難;至於傻大個兒,從沒見過這種陣仗,人在一邊,心卻巴不得飛到千裏之外。
“我是無所謂!”方非沉默時許,終於慢慢開口。
“無所謂?哼!”
“九星共曜也好,一星不亮也好,對我來說,根本沒什麼兩樣!”
“口是心非的家夥!你不想做天道者嗎?”
“天道者是什麼東西?”
天素目光一寒,一抖手,符筆落到指尖,她揚起臉來,冷冷地說:“蒼龍方非,亮出你的星拂,跟我的雲掃做個了斷!”
“星拂、雲掃!”人群裏一片驚呼,“天啦,星雲合璧?”
方非瞅了瞅那支雲白符筆,一掉頭,轉身就走。
“你上哪兒去!”天素一愣。
“回家吃飯!”方非頭也不回。
藍衣少女被晾在後麵,又驚又怒,她筆尖一抬,直指方非的後背。禹笑笑嚇得臉色發白,符筆也落到手心,可是天素一眼瞥來,那目光叫她如墮冰窟,身子僵硬冰冷,好似活活凍住。
“嗐!”簡真一聽吃飯,馬上來了勁頭,“方非,等等我呀!”他一麵蹬蹬蹬跑上去,一麵縮著頭向後張望,心裏盤算,萬一天素動手,自己馬上逃跑,至於方非嘛,嗐,誰叫他招惹人家女生呢,吃點兒苦頭也是應該的。
天素的雙頰紅了又白,禹笑笑站在一邊,更是提心吊膽。過了一會兒,天素垂下筆來,忽地腳踩黃光,掠過方非頭頂,回手一筆,一道如龍電光,射在少年腳前。
嚓,電光刺眼,照得方非麵孔雪亮。
方非半身麻痹,鮮血好似凝固,他一抬頭,天藍色的影子飄忽一閃,消失在甬道的盡頭。
“方非!”禹笑笑趕了上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背對天素。你不知道她有多厲害嗎?”
方非皺起眉頭:“笑笑,我正麵對她,就能勝過她嗎?”
少女愣了一下,又叫:“還有,你居然說,天道者是什麼東西?”
“嗐、嗐!”大個兒幹咳兩聲,插嘴進來,“我來說句公道話,方非真不知道天道者是什麼東西!”
“對呀!”方非望著簡真,一臉感激。
禹笑笑茫然失措,呆呆盯了度者半晌,咕噥說:“方非,你可真是一個怪人!”
“是呀!”大個兒又說,“他不怪誰 怪?震旦裏的度者就他一個,稀有動物。”他一麵說,一麵摸了摸方非的腦袋。
“好吧!”禹笑笑舔了舔嘴唇,“方非,如果震旦是一個人,那麼天道者就是他的三魂七魄。道者四等,常、聖、至、天,一等比一等少,至道者已很稀有,天道者更是少得可憐,支離邪與四神以後,任何一個時代,天道者的數目都沒超過五個。”
“怎麼這樣少?”方非十分詫異。
“我也不知道!”禹笑笑搖了搖頭,“相傳,天道者是四靈和鴻蒙的化身,可那隻是傳說。更邪門的是,四大道種裏麵,一個道種頂多能出兩個天道者。天道者是現世的神祇,他們道法通天,足以抗衡巨靈,他們也是各大道種的領袖,比方說,某某人是蒼龍的天道者,那麼到了緊要關頭,所有的蒼龍道者都要追隨他。”
“鬥廷呢?”方非一頭霧水,“鬥廷幹什麼?”
“鬥廷是為了製衡天道者設立的。有的天道者道法厲害,可是不會治理國家,獨斷專行,惹出過許多災禍。可就是鬥廷七星,從至人院選出來,也要得到本道種的天道者首肯。到了某個時候,天道者一致同意,甚至可以解散鬥廷,但如果他們心存分歧,解散鬥廷,也就意味著道者戰爭!”
“怎麼才能知道這個人是天道者?”方非好奇心起。
“天道者一旦出現,本道種的人全都知道,這就叫做同氣相求。就好比大家都知道你是度者,隻不過那是異氣相斥。”禹笑笑頓了頓,“方非,關於天道者,你得知道三件事。第一,八非學宮創立以來,天道者無一例外,全都出自八非學宮。你明白了吧?為什麼這麼多人,削尖腦袋,也要考進宮去?”
方非點了點頭,輕輕歎了口氣。
“其二,自古以來,包括支離邪在內,天道者全都拜過鬥!”
“笑笑,這拜鬥不是做做樣子嗎?”方非有點兒吃驚,“真要拜鬥,不是應該去露天野外,向著真正的星辰叩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