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太陽十足,15攝氏度到22攝氏度,陽光暖暖的還有清風。
林諾衝著鏡子擺了個Poss,將手邊的降壓藥拿起來放進嘴裏,喝了一大口水。
伸出雙手在脖子處捏了捏,又往下扶了幾下。
微微皺眉,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現在是七點半,如果她去透析的話,回來怎麼也要一點了。
那她上班豈不是晚了?
她今天還答應席澤說早點去的!
林諾煩躁的揉了揉頭發,直直的盯著鏡子裏的自己,一雙桃花眼閉上又睜開,閉上又睜開。
要不然今天就不去透析了!這時間實在是來不及。
“林諾,走啦出發了!”許涵破門而入,手裏提了個小包包,裏麵裝了礦泉水還有零食,避免透析的時候太餓!
當然,是給她吃的,林諾才不能吃這些東西,喝喝水還OK。
“許涵。。”林諾扭過頭,許涵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哎呀呀,你幹嘛呀。”她吃驚的看著林諾的頭發,拿起梳子給她梳了幾下,又伸手將她兩邊的頭發掖在耳後,這回看了看才滿意的點頭。
“趁著你還能美還能浪,幹嘛這麼折騰自己。”許涵瞪了她一眼,這才走了出去。
林諾瞥了一眼鏡子裏人模人樣的自己,又想著剛才許涵說的話。
趁著自己還能美……
以後,她會皮膚老化,會掉頭發,會四肢無力,會坐在輪椅上,也可以一夜之間就再也睜不開眼睛。
想想這些,好像許涵說的也的確在理。
“我12點接班,不知道12點來不來的及了。”林諾憂心忡忡的說著,掏出手機放在手心倒吸了幾口氣。
許涵雙手抱胸走在前麵,輕聲吐出一個音節‘嗯’聲音有些微微挑起,隨後停住了腳步。
“林諾。”她意味深長的拉住了林諾的胳膊,十分認真道:“我知道你很熱愛現在的那份工作,但是你要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我不管你遲到或者韓梅教授不要你,但是你不能不透析。”
“……”林諾看了一眼許涵,噗嗤笑了:“怎麼了,你要當張曦?”
“我——!”我才沒有張曦那麼偉大好不好,許涵話到嘴邊,悶悶不樂的說著:“等我工作了,我就不能總陪你去透析了。”
兩個人悠悠蕩蕩的走出校門口,還沒等往醫院走,就見張浩那家夥跟幾個男孩在校門口發生了口角。
許涵和林諾對視了一眼,表示不知道是過去看看還是直接當沒看到路過。
林諾看了一眼手表,發現時間的確是來不及了,也沒管那麼多,拉著許涵就走了。
十二樓,因為是周六的原因,人意外的多,來探病的人也多了些。
林諾坐在病床上,一手杵著下巴,閉上了眼睛,直到胳膊處傳來疼痛,她才睜開眼睛。
左右的機器插滿了管子,林諾瞥了一眼許涵,看著自己胳膊上的管子,無奈笑道:“涵涵,我要是死了那天,你可千萬別哭啊。”
“死什麼……”許涵看著林諾,默默的吐槽:“人家透析了幾十年都沒死,你要是一直穩定,透析六十年都不能死!除非是你自己想放棄。”
林諾揉了揉發澀的眼睛,又回味到:“有一次和媽媽吵架,媽媽說我現在如果不好好照顧自己,以後就會過一輩子狼狽不堪的日子,那天晚上我自己趴在窗台看著外麵,真的是發狠的告訴自己,我要哪天到了透析的地步,就一直自殺死掉算了,絕對不能忍受狼狽不堪的生活……”
“可是你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嗎?而且你現在還有目標了。”許涵坐在床邊,拿著手裏的礦泉水晃了幾下。
林諾抬頭,看向許涵,低頭歎息一聲接一聲:“目標?其實我都不敢想,如果席澤知道我每周都要透析,他有多嫌棄,畢竟他那麼清高的人。”
“席澤不是那樣的人,你別這麼想,如果你真的能和他在一起,他是不會在乎這些的。”許涵說著。
“幫忙把窗戶打開點好嗎?”旁邊病人對著許涵輕輕說道,看著她滿臉紅潤,許涵點了點頭,往前了一小步,將機器後麵的窗子打開了一些。
病人點頭道謝,許涵客氣的笑笑,看向林諾繼續長篇大論:“言歸到底,席澤隻是差一個你能讓他心動的理由罷了。”
醫生和護士交談走到床邊意味深長道:“林諾你的病例上寫的是一周兩次血透呀,你怎麼一周就來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