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道,與那僧道二人微一對視,眨眼間便從這封魔鍾上消失不見,隻餘下這萬般周天的巨鍾立在天地之間。
而此時封魔鍾內,柳錚早已撐開元罡,將遮天的戾氣擋在三丈之外,手中更是玄門道法連閃,正一絲一縷將羽真身上的妖媚之氣驅散開來。
此刻他二人眼前,百裏焦土,卻有血紅長河,從極北之處的千裏骨窟中蜿蜒而出,長河中,似有冤魂低訴,癡癡而語,四野反倒靜謐了下來。
“師傅曾說,但凡戾氣極重之地,必有冥血之川,想必這就是六爻骨窟所生的冥血河了。”羽真淺淺道。
“隻不過冥血河為魂靈怨念所化,大多都不過十數裏而已,而這條竟有百裏,想來….”羽真說道此處,卻禁不住咳出聲來。
“先不要說話,剛才那和尚的佛法很厲害,那金剛伏魔印雖沒落在你身上,可內俯早已被震傷了。”柳錚道,手中玄門道法更是精純。
“無妨的,隻是我這不人不妖的身子,終是連累你了。”羽真道。
柳錚不語,直到一身真元已然護住了羽真周身,才罷手道:“若不是後來的那僧人…..”
“錚哥說的那和尚就是三念大師,那日在青元府渡口上,就是他救的…..救的你。”羽真打斷他道。
“原來他就是三念大師。”柳錚恍然,不由回頭朝方才的進來的缺口方向看去,入眼的卻隻有焦土,哪有之前的封魔鍾與缺口?
而這些柳錚自然知道,那封魔鍾本是神通所化,此處定然是看不到的。
他心中暗自道:若我與真兒還能回去,救命之恩,定當湧泉相報!
想到這裏,柳錚也不再猶豫,五行術法中的弱水咒應指而出,將自己與羽真的身形隱匿了起來。悄無聲息間便掠到了那百裏血紅長河之上。
一路走來,柳錚此時自然也知道這凶地的厲害,禦劍而行時不由小心收起自己的氣息,但見這冥血河之上,二人隻是一朦朧光影,徐徐朝那百裏外戾氣接天的地方緩緩而去,入耳的是河中無數冤魂低聲呻吟,這呻吟聲中,或是此生的不甘與怨怒,或是一聲殘念,一點思愁,入眼的是無數殘缺身形在赤紅鮮血中掙紮殘喘,慘烈之相猶如修羅血海。
“錚哥,我這樣的半人半妖,要是死了,怕是入不了輪回,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羽真閉上了眼,似乎都不願看見這等悲慘之狀。
柳錚微微一愣,卻伸出了手,掩住了羽真的雙唇,輕聲道:“這河中,多是死在這骨窟的怨靈,莫要驚動了他們。”
言罷,柳錚身形更緩,雙眼卻注目朝那冥血河中看去,他身為重天派暗劍弟子,隻在這一刻,突然覺得心悸起來,似乎這百裏的血河便是一龐然巨獸的赤目,此刻正冰冷而戲虐看著自己。
就這樣過了盞茶的功夫,他二人已然到了冥血河的中央,柳錚心中稍定,卻未曾發現這血河不知何時已然靜了,靜的可怕。
風雨將至,風已滿樓。
突然,血河中突然有詭異的熱流湧動,隻在片刻之間變得灼人肌膚。
柳錚心念不好,手中戚念劍掠出豔豔弧光,一帶羽真,如電般朝河對岸射去。
“兩個娃兒皮滑肉嫩,正好對老子的胃口,哪裏走!”
突然一聲悠悠的笑聲飄來,整個冥血河突然沸騰了起了,那無數的怨靈似乎刹那活了過來,木納而癡癡的笑著,其中的邪意當真是遮天蔽日。與此同時,冥血河中突然現出百丈的觸手,似魚非魚,帶著讓人聞之作嘔的血腥,朝的柳錚與羽真纏來。而這觸手非是什麼逆天的神通,竟隻是來自河底的某個巨獸,其中的所含的力道,怕是山丘也能一擊毀之。
‘“五行術法-掌風。”柳錚見此,心中巨震,他並非第一次遇到此等異獸,那日養元宮中的十方異獸嘲風,算來也是讓人心悸之物,但此時河中的巨獸隻是一隻觸手,便有當日嘲風的威勢,卻也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柳錚想歸想,手中早已印起手中法決,一出手便是五行道法中的風巽神通施展而出,而自那日他觀陸取陽與左煙寒比拚道法心有所悟,近日來五行術法頗有精進,這風巽神通一出,刹那自己與羽真便猶如風中的半縷清風,河中的一條遊魚,靈動的無法捉摸,身影隻是閃動間,便避開了觸手,掠出百丈有餘。
“咦?好滑溜的魚兒,哼哼,千百年來,還未有哪條魚能逃過老子的手掌!”河底笑聲又穿了出來,似乎並不以為意。隻是話落之時,河水中以卷起了遮天的巨浪,又是三隻觸手穿浪而出,已將柳錚四下盡數封死,此時任柳錚再是靈動,也難逃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