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老子“血嵌”,不出半個時辰,便會人死骨枯!不,如果加上這個至陰之地鮫女的魂器,恐怕你連半個時辰都撐不了就要見閻羅嘍!”
“緣生”嗤嗤笑道,聲音詭異之極。
“練魂奪魄,寄魂之術!你是誰?把緣生怎麼了。”柳錚道,他臉色蒼白,隻說這一句話,似乎都已痛苦不堪。
“你說的是這丫頭麼?我奪了她的魂,占了她的身體,卻還舍不得煉化她的神識。因為這麼好的魂器就這樣毀了,豈不可惜?”
“不過你可就說不準了,因為我生平最討厭和尚,道士!”“緣生”略顯得意道。
“住口!魍魎妖物,看我殺了你!”柳錚聽到此處,胸中怒火大盛,隻是這“殺了你”這三個字出口,人影已閃身而至,到了“緣生”身前,戚念劍的寒意一刹那似乎要將小舟凍結。
“緣生”大驚,但怎能逃過柳錚的暗劍!
但戚念劍抵在緣生胸膛之時,柳錚卻幡然醒悟:這身體本是緣生的,自己一劍下去,這軀體便是毀了,那時就算殺了此人,奪回了緣生的神識又有何用!當下收了戚念劍,落在小舟一側。
隻是,他一起一落之間,頓覺渾身真元在體內橫衝直撞,心中當真如巨力撕扯一般,不由心道:這“血嵌”果然厲害!
“好小子,老子差點載到你手上!”那“緣生”見柳錚還有如此神通,驚變之餘便破口大罵起來。
“這“血嵌”之下,我倒要看看你撐多久。”那“緣生”露出惡容,卻似乎有些忌憚,如靈猴一躍,已到了渡口礁石之中,同時她祭出了一鬼頭骨刀,一劃自己手臂,已有鮮血落入河水之中。
詭異的是,這鮮血滴入河水之後,整條河都刹那血紅起來,河水的幽深之處,起了陣陣哭號,整個渡口仿佛刹那成了枉死城之水,無數冤魂,無數枯骨,翻起驚天的怨毒,從河床中浮上水麵來,掙紮著的朝柳錚補來,更有甚著,如餓鬼般在水底撕咬著小舟,發出聽之心悸的哭號之聲。
“枉死魂出,生靈不存。恨吧,逃吧,然後就死吧。” “緣生”仰天笑道,聲音卻不比滿耳的哭號之聲好上幾分。
柳錚見此麵色一白,指尖浮空的戚念劍都微微顫抖起來。斷念峰上的修羅幻境,哪裏比得上此地的陰森!
“五行術法——炎日。”柳錚運起五行術法,真行真元滾滾而出,寂靜的夜裏,已如白晝,冤魂與河中的枯骨,紛紛燃燒起來,在呻吟空化為劫灰,但縱是如此,這冤魂野鬼卻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吞噬向這小舟中唯一的生靈。
而柳錚在那“血嵌”之下,胸前已是一片焦黑,渾身的真元在他奔突,似乎要將他吞噬,他的筋骨都已吱吱作響,此刻他就像一張拉滿的弓,隨時便要崩斷,隨時都要裂體而亡!
這小舟就如他的命運,在長河之中飄蕩,眨眼就要覆滅。
小舟如芥子,柳錚如殘燈。
柳錚祭出了“大悲印”,隻是他此時真元逆亂,又哪裏催動得了這佛家的至寶!
“世事如水,我為頑石,卻不知是頑石逆了流水,卻還是流水磨了頑石。”
此時此刻,柳錚心中反倒蒼茫一笑。棄了那戚念劍,緩緩閉上了雙目,隻一聲歎息,卻不知道是為誰。
“這就想死,是不是太沒出息了。”遠遠的渡口上,突然有一女子格格笑道。
柳錚驀然睜開了眼,看見羽真纖細的掌中,持的是丈長紅玉槍,槍上紅雲蒸騰。槍尖所指處,卻是“緣生”的丹田要害之處!
“堂堂碧落門下的三老之一,何時墮落到了修煉奪魂鬼術的境際,更做出這等殺人滅口的事來。”羽真朝緣生道。
“你是誰?”此時,那“緣生”似乎才如夢方醒,陰冷冷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我隻知道,你是碧落門下的三老之一的丹書,本是久居北海之地,能來這裏,是因為最近你有些麻煩,你來此本是想去青元府避避,但好巧的是在今日經過野店時發現了店裏的緣生,一時間你貪心太重,所以才在此間做下這種歹毒之事。”
“緣生”聞言臉色微變,不禁沉聲道道:“小妮子說的不錯,也很是聰明,懂得很多事情不必說破。”
”但你知道既然知道我是誰,就應該明白憑你的本事,我丹書還不放在眼裏!““緣生”隨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