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恭喜柳兄，得到佛門至寶。去除裂雷之力指日可待了。”洗問聲道。
\t “哪裏，佛宗佛法高深，不見得會那麼容易，倒是洗兄愁眉苦臉，難道是心疼那兩顆鮫珠？。”柳錚雖不喜洗問聲這般追逐商利，但今日能得到這盲僧六卷，卻少不了洗問聲一路指引，微微感激之餘不由笑道。
\t“哈哈，鮫珠雖然珍貴，但比起那十方異獸的筋骨又算得了什麼，柳兄才是虧大了。”洗問聲搖頭道。
\t “隻不過，鬼九兒那個承諾，柳兄實在答應的太草率些。須知行商最重信諾，若是它日這鬼九兒提出些確實不違聖派戒律，但卻難為之事，那時柳兄便難自處了。”
\t柳錚聞言微微一笑，洗問聲頓生好感，他當然不會說及自己因天殤邪劍已命不久矣之事。隻邁步朝來時之地走去。
\t碧海潮生，孤月臨空，本是寂靜之色，卻給一陣飄渺歌聲打破，這歌聲從鬼市一處若隱若無飄來。如出穀黃鶯，縱是在這詭異鬼市之中，也讓人心中一震，隻是，聽這歌聲，字字句句間藏著說不盡的哀怨。
\t柳錚自小深知音律，也不由聽的心神一陣恍惚，竟不自覺循著那歌聲而去。
\t不過片刻的工夫，路轉峰回，到了一處人聲駁雜類似集市的地方，其中有不少的赤民與商隊之人在那裏討價還價，而兩者似乎言語多有不通，一個個手腳並用讓對方明白自己的價碼，但奇怪的是此處並不見諸如鮫珠這樣的物是，隻有中央有三丈石台，站著些衣不遮體被玄鐵鐐銬鎖住的赤民或女子，這些赤民多是孩童，目光雖清澈卻有些呆滯，而那些女子卻多是膚白如雪，齊腰長發，個個秀美非常。
而歌聲便是從其中一少女的口中發出的，這歌聲雖不高，卻在嘈鬧的人群中清晰可聞。
\t“此處是人市，多是給那些世家權貴購買些用來玩樂的奴隸，柳兄若無事，我們還是回去吧。”說話的是柳錚身後的洗問聲，他也跟了過來。
\t“就是說這裏的那台上的人就是貨品了。”柳錚道，臉色卻有些難看，他自認多經磨難，卻不想世上還有用財物便可以交易人命的，不由心中微微慍怒。當下朝那歌聲的所在走去。
\t那唱歌的是個女子，膚如凝脂，一頭如朱藻的紅色長發，目中本是輕靈，此時卻呆滯非常，似乎蒙上一層灰光，自顧自唱著，雖悅耳，確是一種常人不曾聽過的語調，竟聽不清唱了些什麼。
\t“這位來客可是看上了這個鮫女？果然好眼光，這鮫女可是比鮫珠還珍貴的寶貝，就拿您看上的這位來說，不僅歌聲動聽，並且今年不過十五歲，來年便可以泣出鮫珠來，您要是買回去，保準是穩賺不賠..”
\t見柳錚目視那鮫女，居然有個肥胖的赤民走了上來，自顧自的介紹道，說話居然流暢無比，儼然把柳錚當成了購買活人的行商。而柳錚卻似乎聞若未聞，隻注目看去，果然看見這女子背上與臂上除了鞭痕，還生得些翠色透明鮫紗，當真和洗問聲口中鮫女無異，唯一不同的便是這鮫女下半身沒有了尾鰭，和赤民一樣生出兩腳來。
\t“哼，若是這鮫女不到十六歲，你們怎麼可能拿到人市上叫買，隻怕這鮫女不生尾鰭，多半是赤民與鮫人後代，你們養到十六歲見她產不了鮫珠，便拿來想多多少少買些財物，這等明顯道理騙騙旁人倒也罷了，難道還想騙我麼？ “柳錚身後，洗問聲不冷不熱道。
\t那肥胖赤民聞言臉色一變，便不再言語了。
\t”鮫人男嬰多是被擲死，以至男鮫人太少，最後為了鮫珠，便有些人做出一些難言苟且之事來，想不到這傳聞居然是真的。“洗問聲冷冷道。似乎隻是自言自語。
\t而柳錚卻知道，這是說給他聽的，他也明白所謂難言苟且之事指的是什麼。那時人性最晦澀角落，那種事情發生的時候，人和畜生無異。
\t柳錚臉色不露喜悲，卻仍目視這那鮫女。而此時那鮫女似乎終於醒過神來，目光與柳錚微微一觸，卻仿佛觸電一般避了開去，歌聲也停了。
\t柳錚微微一笑， 一點劍光從柳錚指上點出，清脆的聲響中，那鮫女身上的玄鐵鐐銬已斷成了數截。
\t一道光影一閃，那鮫女隻覺得眼前多了個男子，這男子身上盡是黝黑斑點，實在有些難看，但不知怎麼的卻有些讓人覺得心安。
\t”你怕我麼？“柳錚道。他在鮫女眼中看到了畏懼。
\t”這個鮫女，我要了，價錢便是你的命。“柳錚昂聲道。目光卻朝那肥胖赤民看來。
\t迎著那目光，那肥胖赤民隻覺得渾身打了寒顫，仿佛無端已處於煉獄之中，下一刻便隻覺得頭暈目眩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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