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是瞎子,就千萬別信他,他哪裏懂什麼號脈,就是想借機向沾你家那個美人的便宜,以前就是這樣,一萬年改不了色心。”這聲音來自屋頂。說的幹淨利落,一點拖泥帶水的意思都沒有。卻不想遊觀巾和心凝卻都笑了,心凝臉上微有紅暈,笑起來嫵媚非常。而柳錚臉上一紅,卻掩不住的喜悅,這聲音他最熟悉不過,不是真兒是誰?
果然,下一刻暖閣前就多了一個人,一個紅衣的女子,這女子膚白如雪,卻和心凝那種慘白不同,額前紅色殘楓徽印。明媚的如同雲端的仙子,臉上卻是淡淡的嬌怒。
“真兒,真的是你。”柳錚道,人已朝真兒走去。
“當然是我,除了我還有誰知道你這個蒙古大夫的把戲。”真兒道。抬手在柳錚額前敲了下。倒把柳錚敲的愣了愣。
“原來是柳兄的朋友,那自然是我過晚莊的客人,觀巾會讓邱嬸為姑娘安排客房,心凝不能多在此受寒,先告辭了。”遊觀巾遠遠道,扶著心凝回了那暖閣。
“你敲我?”遊觀巾的話似乎柳錚並沒有聽進去多少。真兒似乎也沒有。
“當然敲你,你既然來了浣紗澗,為什麼就這麼呆,不敢等等我。就這麼傻乎乎的走了。”真兒道。
“你兩位守門的師姐不然見你,我又打不過你們那兩位師姐,難道還硬闖不成。”柳錚道。
“哼,你以為本小姐就是那麼好見的麼,自從師傅收了我做貼身弟子,到後來每天想見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要是來個小貓小蝦我都見,我豈不是早累死了”真兒道,但明顯柳錚聽出了裏麵的得意。
“我們羽真大小姐意思我是小貓小蝦了。”柳錚道,雖然他知不是,但想起那天在浣紗澗受到的嘲笑,心裏不免有些不快。
“你知道你不是,為什麼要這樣說。”真兒顯然不知道那天柳錚所想,以為柳錚心中因為自己已然不悅。
“你可知道從水心哪裏知道你來過後,可是私自偷下山的,就是為了找你,我到你們灌嬰峰好不容易打聽到你來這兒,就馬不停蹄的趕來,可是你….”,見柳錚還是一臉不快,真兒眼圈一紅。
\t下一刻,真兒卻感到一雙手握住她的手,這手冰涼的讓她一顫,但心裏卻暖融融起來。
\t“真兒,我怎麼會怪你呢,怎麼會。”柳錚笑道,看著真兒。
\t真兒臉上一紅,卻甩開了柳錚的手。
\t“天知道,你這人見了漂亮女孩子是不是都是這樣,以前有那個殊不歸,現在又成了人家的夫人,也不怪你,我看剛才那個夫人眼睛都會勾人。”真兒壞笑到。但下一刻卻給柳錚拉出了暖閣。
\t雖然多年前,柳錚不止一次的這樣拉這他,時隔多日,今日今時,卻讓她心中一跳。
她多年在浣溪澗,門下多女子,經她師傅的教導,男女授受不親她大概還是明白一些的,心裏不免有些忐忑起來,亂猜柳錚這樣拉她是什麼意思來。她哪裏知道,柳錚這麼多年就是一個人獨處,這次也是首次下山,心裏哪回想那麼多。片刻之後,她和柳錚已經到了一處偏僻之處。
\t“你說那女子是妖物,還是你下山要誅殺的女魈?”真兒道。
\t“楚歌師兄確信無疑。”柳錚道。然後就將來過晚莊這兩日對著兒細細說了一遍。
\t“這樣說起來,那夫人必是妖物無疑了。但那遊觀巾…”真兒欲言又止。
\t“遊兄是性情之人,琴技更是無雙,和我誌趣相投,我絕不能讓他給那妖物害了。”柳錚道。
\t“那是自然。”真兒遲疑道,眼中卻閃過一絲異光。
\t“今晚如果要去後園,我陪你去好不好。”真兒道。
\t“這是為何。”柳錚道。
\t“錚哥這次下山,那於千秋要楚歌和你一塊,怕是有其他理由,何況他隻是遠侍弟子,去了隻會拖累你而已。”真兒目光閃動。說完卻細細的看起柳錚來。卻見這男子本來英挺的臉色煞白如紙,心中微微一痛。心道:或許這般傻也就我那個錚哥了。
\t“這樣也好”。柳錚道。
\t真兒微微一笑,一抓柳錚衣襟,兩人已然坐在屋脊之上。
\t遠處,紅霞漫天,映著柳錚臉上都有些潮紅。這裏正是過晚莊的最高之處,整個莊園都盡收眼底。而此時他能看見廚房的邱嬸,幾處可見的莊內下人,甚至他可以看見前廳的遊觀巾和楚歌此時在說些什麼,恐怕是在找自己用那晚飯一類的把。柳錚心想,回頭看去,卻是羽真靠在他膝上,似乎已微微睡著,長長的睫毛掩蓋下來,整個臉如同玉雕成一般。柳錚本想喚真兒下去,但見此情景,心中卻是一淡,任由那莊內人去人至,任由他日頭漸漸消失不見,仿佛這天,這人,這物均與他和真兒無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