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兒似乎並不等他說完,紅袖一拂,腳下已然多了一玉尺,與柳錚消失在群山之中。而那白虎下一刻也華為了一片虛無。
雲端之上,柳錚隻覺得腳下千山如幕,真兒身上淡淡少女體香吹拂在柳錚臉上。心中卻暗自高興。隻因那時候他背上的少女,隻是須臾兩年,修為已然到了這種地步。
“我們真兒都已經不是那時真兒了。”柳錚笑道。
“錚哥,你有犯傻了。”真兒道,但眼角卻有得意之色。
“今日你怎會在這裏?是藍師叔要你來的麼?”柳錚心中高興之餘卻突然想起了什麼。
“殊姐姐說你是呆子,還真是個呆子,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我是來找你,還不罵死我。”
真兒道。接著又沒好氣的道:“我今天是來找呆子的,是趁師傅不在摸下來的。”
“那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我不想你受責罰。”柳錚忙道。
“回去回去,你就不想多見我一會兒麼”真兒眼圈卻莫名紅了。
“不是….”柳錚一急剛想說什麼,卻覺得腳下玉尺一晃,幾近從掉下去。
卻聽的真兒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如鈴,那裏有半點難過的意思。
“錚哥,我們逃出漁村的時候,你說過,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現在可還算數?”。真道。
“當然算數。”柳錚想起那時的真兒,心中生了幾分豪氣,郎聲說道。但下一刻他就後悔這樣說了。
“好,那真兒不想活了,錚哥也來陪我吧。”
說罷,二人腳下玉尺如同瘋了一般竟一頭朝斷崖上撞去,這一撞之力之強,不要說撞上斷崖,就算擦在山石上估計他和真兒的小命就交待了。
柳錚大急,雙手一環就朝真兒探去,但入手是的卻是真兒柔軟的腰肢,然後他下一刻就結結實實的撞在地上。但奇怪的是,這地並不是斷崖那般堅韌,因為他還活著。
柳錚睜開眼,聞見的是滿地的花香。
然後他看見的是真兒慍怒的臉。
“沒學到什麼好東西。倒是學會沾本姑娘的便宜了,是那個殊不歸教給你的?”
柳錚隻有臉上一紅道:“是你自己瘋瘋顛顛,怎麼又怪我?”。
真兒不言,卻軟軟靠在了柳錚身側。
“錚哥,你說這修仙問道有什麼好。如果換到以前,你願不願就一輩子在漁村,你打魚,我織網,豈不是也很好?”
柳錚仰頭,空中似有飛絮。臨了卻淡淡一句。
“真兒,漁村已然不在了。”柳錚想起那日漁村宛若修羅場的情景,卻終說不下去。
而此時靠這他肩傳來的卻是輕輕的抖動。
“我知道的,錚哥若在漁村,恐怕也活不過幾載,聽師傅說,你胸前的天殤劍吸食人血,若是不拜入重天門下,錚哥你…”
柳錚笑笑,手指撫上真兒的發梢。他的種種他自己怎麼會不知道。或許也隻有他清楚,那何先生給他的“逆紅紗”已所剩無多了。
“師傅說我仇念太深,舍不得凡塵,於求道無益,可是我忘不了那漁村的事情。”
柳錚心中一冷,他的心中又何嚐忘得了那日的漁村的。
“終有一日,我會和柳兒會為他們報仇的!”真兒道。
柳錚眉頭一皺,剛想說什麼,真兒卻站了起來。
手中憑空幻化為朱紅玉尺。
雙手一擬,但覺無數花瓣飛舞,真兒如花中彩蝶。
如果陸取陽在場一定會吃驚,這少女隻是短短在浣溪澗兩年,修為卻已經略有小成,這萬花飛舞的景象,自是浣溪澗的獨有神通小樓一夜。但柳錚肯定不明白這些,他隻是一瞬間看的癡了,他實在不敢相信,但此時原來是浣溪澗的師妹,此時這萬花中翻袂流波女子,便是當日歌小姑娘。
這女子徐徐一抖,袖子就瞬間如匹練,將柳錚一卷,卷入了萬花之中。
下一刻萬花與紅色少女都化為了一道赤鴻,直飛向灌嬰峰所在。
“記住,浣溪澗,我叫羽真。我等你來找我。”真兒道。
柳錚落在之前的山石上,看著天邊赤鴻已遠。眼中盡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