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上麵胡亂的堆放著各種年齡的屍體,而吸引木子目光的兩具則比較突出。
其中一具,正是木子有過一飯之恩的老人家,雖然不知道老人的名字,但看著來人幹枯的屍體,木子還是覺得有些難受,在原本的世界,這種年齡應該是在家享受天倫之樂的年紀了,在這裏,隻能就這麼默默無聞的死去,屍體連怎麼處理都不知道。
老人也是發燒死去的,這點毫無疑問。
如果說老人的死讓木子僅僅是難受,那第二具給木子的感覺就是憤怒了。
這是一個小女孩的屍體,看上去應該隻有六七歲。雖然饑餓讓她的皮膚顯現出一種蠟黃的顏色,但是稚嫩的臉龐還是有些嬰兒肥的樣子。玲瓏可愛的鼻子,金黃發亮的微卷長發,緊閉的眼睛帶動著微微皺起的眉頭,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樣子。
她就那麼被擺放在一堆屍體裏,隨著顛簸的馬車緩緩經過木子麵前。
在馬車經過木子麵前的時候,車輪壓過一個水坑,然後幾具屍體隨著車子的傾斜滾落下來,小女孩的屍體恰好落在了木子麵前,他急忙拋下碗去吧小女孩接住,好像是生怕她摔著了一樣。木子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不過他並不打算深入思考。在這個生死都取決於別人的地方,也許死亡對她來說反而是更好的結果。他抱起小女孩,把她放在車上,輕輕的幫她把頭發捋順一點,動作很是溫柔緩慢,好像是一個看著孩子的父親一樣,但是他才15歲。
他的這番舉動自然也吸引了跟班的注意力,頓時兩個跟班怒氣衝衝的揮舞著皮鞭就打在了他的背上。單薄的破衣服根本擋不住皮鞭的抽打,皮鞭分叉的前段接連抽打在他背上,不用看隻憑感覺就知道肯定已經皮開肉綻了。火辣辣的疼痛感傳來,感覺就像是有人拿火把按在背上一樣。但是他並沒有閃躲,依舊輕輕的幫小女孩捋順頭發,任由跟班在自己背上發泄。
大概是手揮舞的困了吧,跟班停止了抽打,一人一邊,拽著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牆邊,隨手就丟在牆邊不再理會了。
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他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吊墜。他緊緊的攥著吊墜,沒有讓任何人看見。
待馬車把巷子裏的屍體都搬空之後,奴隸販子終於等來了這些天的第一單生意。
每天這麼多人吃喝都要花上不少銀幣,雖然減半供應了,但是還是有一大筆銀幣的支出。所以他才寧願死一半人也不願提供食物。剩下這些人都是賺錢的大頭,年輕的女孩子自然不會被餓死,精壯的男人也能自己保證吃到東西,餓死病死的都是那些沒什麼人要的老人,殘疾人,還有年齡太小的小孩。
客人是一個中年男人,駕駛著一輛雙馬馬車,馬車雖然看上去很簡單,但奴隸販子知道這人身份肯定不簡單,看那拉車的馬就不是普通人能買的起的,更不用說還是兩匹毛色一樣的。而且馬車雖然也很簡單,但是優質的木材,考究的工藝,在常年與達官顯貴打交道的商人眼中自然不會錯過。不用說,來者非富即貴,絕不是普通商人或者一般小官,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刻意如此低調,但是在這皇都邊上,就不是一半人能做到的。這肯定是個大生意,商人不免在心裏想到。
馬車上的中年男人把奴隸販子叫過去說了幾句,大概是提出要求的吧。不一會努力販子走到了木子他們這群人中間,然後點了六個人出來,帶著去到買家麵前,其中就有木子。
“管家大人,您看這幾個人可符合您的要求?”奴隸販子一臉堆笑的彎腰問那個男人。
那男人並沒有馬上搭話,而是眯著眼睛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被他看到的幾個少年都低下了頭,唯獨木子例外,他不僅沒有低下頭,反而還直直盯著這個男人,被稱作管家的男人多了木子一眼,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然後丟給奴隸販子一個布袋,看樣子就是買下他們的錢了。奴隸販子很快拿來文書,然後和管家簽了買賣合同,這樣一來,他們幾個人就算是管家的人了,奴隸販子也無權過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