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簡陋的小院裏,尚淺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青禾就坐在尚淺夕旁邊,一直抓著尚淺夕的手不放,尚淺夕能清晰地感覺到青禾的手在劇烈地顫抖,顯示著主人的內心並不平靜。
“青姨……這些年,你還好麼?”尚淺夕感覺眼裏滿是酸澀,看看這個院子的情況,她大概就能曉得青姨現在過得怎麼樣了,怕是也不好吧。
“好……好!”青禾顫抖著聲音道:“原本老奴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大小姐了,誰知,老奴竟還有命瞧見您,真是上蒼保佑啊。”
“青姨,我娘親……”尚淺夕思慮再三,還是將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我娘親,她是真的死了嗎?”
“當然了,當年夫人走的時候,大小姐還親自守靈了不是?”青禾神色略微閃爍了一下。
“青姨,您就別再騙我了。”尚淺夕搖了搖頭,“娘親是天瀾宗弟子,怎麼會輕易就死去,青姨是還把我當小孩子哄嗎?”
“你……”青禾一臉驚恐,“天瀾宗……你……”
“青姨是想問,為什麼我會知道天瀾宗是嗎?”尚淺夕將手從青禾手中抽了出來,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當年去過天瀾宗,娘親是師父、師兄們都說娘親還沒有死,這些年,我也一直在尋找娘親,可就是找不到,青姨,您就別在瞞著我了,好嗎?”
“沒想到,大小姐竟能尋到天瀾宗去。”青禾閉上眼,滿臉苦澀。
“青姨……”眼見青禾的模樣,尚淺夕頓時覺得似乎有望了。
“大小姐,若是我說了,隻怕您現在的生活就會變得完全不同,甚至有很多人還會因此喪命,您還要繼續問嗎?”青禾睜開眼,眼神很是犀利地看著尚淺夕。
尚淺夕點了點頭,都已經到了這地步,她又怎麼能輕易放棄呢?
“大小姐果然和夫人一樣。”青禾歎了一口氣,悠悠道:“夫人的確沒死,但她現在不能出麵,因為,你父親還沒有恢複!”
尚淺夕瞬間猶如被雷劈了一般,呆坐在石凳上。
父親還沒有恢複?是尚雲景嗎?可這,與娘親消失又有什麼關係呢?
“大小姐莫非真的以為,那太傅府裏的尚雲景,就是你的父親吧?”青禾眼中滿含仇恨,“那個家夥怎麼會是您的父親?他怎麼配有夫人這般的妻子?他就是個連畜生都不如的人啊!”
尚淺夕徹底慌了,銀心扶住了尚淺夕的身子,才沒有讓她滑到地上去。
“青姨……你是不是記錯了?”尚淺夕啞著聲音道:“我的父親,怎麼會不是尚雲景呢?”
“大小姐,你的父親的確是尚雲景,但卻不是那個太傅府裏的尚雲景,太傅府裏的那個,是假的!”青禾的眼神飄向了遠方,她緩緩道:“當年,尚家一共有兩個兒子,大的叫尚雲景,小的叫尚雲誌,兄弟兩個出生的時間就相差半柱香不到,模樣幾乎是一模一樣。大少爺當年去天瀾宗學藝,不知為何,學成歸來時卻是身負重傷,尚老太爺花了很大的心血,才保住了大少爺的一條命。大少爺臥床三個月後,有一個女子尋上門來,那就是你娘親蘇婉。”
“蘇婉執意要留在府裏照料大少爺,說什麼也不肯走,時間久了,老太爺和老夫人也算是認可了兩個人的婚事,你娘親性子直爽,又沒什麼心機,在府裏很受歡迎。那個時候,應該是整個府裏最溫馨的時候。”
“可是沒多久,老太爺就因病過世了,老夫人深受打擊,沒過多久,也隨著去了。待守孝的日子一過,大少爺就熱熱鬧鬧地把夫人娶進了門,這就是當年整個京城都知道。夫妻二人感情甚是深厚,那在京城也是一段佳話。二少爺閑在家裏,夫人對他也是頗為照料,叔嫂間倒也處得不錯。待大少爺身子養好後,就去參加了科考,他說不願委屈了你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