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辛酉年,三月初八。
對於宋河國的大部分地方來說,春天已經到了,萬物萌發,一派生機勃勃的樣子。但邊疆小縣城安遠,還是冷颼颼的。
黑石山位於寧遠城西南方向,以滿山的黑色石頭得名,山下有一個村子,名臥牛,相傳李白大聖人所騎青牛就發源於此。這座山平時沒人耕作,因為山的主體是石頭,土層很淺,不適合種糧食,隻有一些放牛童和采藥人喜歡來這裏放牧和采藥。
李磊今年十歲,家境貧寒,父母親的星緣都不高,所以父親做了普通的農民,母親則靠著一手針線活賺錢來補貼家用。
以前李磊來黑石山都是來放牛的,今天卻不是,母親染了風寒,卻為了省錢,不願意去找大夫看,李磊打算在黑石山采點代代相傳的治療風寒感冒的草藥回去給母親熬湯藥喝。於是就在放完牛之後,把牛牽回家又來到了黑石山。
黑石山腳樹少而風大,李磊中等身材,穿的棉衣並不厚,倒是覺得有一點冷。不禁自言自語道:“得快點找了,不然阿娘的病沒治好,我又著涼了,那就不好啦。”
李磊在低矮的灌木草叢中仔細尋找,卻遍尋不止,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黑石山的深處。
這時,天色將暗。李磊突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有些害怕,心想沒聽說過黑石山腳有野獸啊。但還是用手緊緊握著砍柴刀。一邊一邊告訴自己阿爸說過遇事要冷靜,要勇敢,我不會害怕的。但是,不管李磊怎麼鼓勵自己,突然間感覺到脖子後麵被人點了一下,就軟軟的躺倒在地了。
“大哥,這小子看著礙眼,別讓他壞了我們的好事,讓我殺了他吧。”一個刀疤臉黑胡子大漢大聲說道。李磊大急,卻害怕得說不出話。
另外一個膚色略白,眼睛裏閃動著精光的矮小男子卻道:“二弟,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怎麼就知道打打殺殺。”
此人頓了一下,接著笑道:“待會捕捉寒玉蟒,可還有用得著這小子的地方。”說完便用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李磊,看的李磊心裏直發毛。
“走,帶上這小子,去山中澗。”“是,大哥。”
李磊被刀疤臉一隻手提著,飛快的在山間移動,看著樹木在不斷的後退。心想:這兩個惡人跑的好快啊,而且一按我後背,我就不能動了,這就是大人們說的星士嗎?果然神奇。不過不對啊,我在黑石山上砍柴放牛也有四五年了,我怎麼沒發現有什麼山中澗,什麼寒玉蟒。哎,不管了,反正這兩個人肯定不懷好意,但我不能放棄,找到機會一定要逃走。
大約半個時辰以後,白臉一夥好似到達了目的地。卻原來是半山腰的一處密林,李磊從來沒進去過,村裏的獵人也不會到這麼密的林子來,三人穿過密林,李磊眼前出現了一個不小的山穀,看著有七八丈的深度,悠悠的延伸出去,不知道有多長。
白臉道:“二弟,快把烈火陣的陣旗拿出來布置好,這條寒玉蟒我們並不是實力不如它,隻是它逃回寒潭我們就沒辦法了,因此我們必須要困住他。布置好之後,把這小子放到陣中去,我把跳羚血澆到這小子身上去。”
刀疤臉道:“是,不過大哥,你確定這樣能引出這條寒玉蟒?這跳羚血我們可沒有第二瓶了,萬一失敗的話......”
白臉自信滿滿道:“放心,我仔細觀察過,這家夥不知為何已經五天沒出來覓食了,聞到它最愛的跳羚的味道一定會上鉤的。”
刀疤臉恍然大悟道:“對啊,大哥,你可真聰明。”
白臉得意道:“嘿嘿,還不快去做。”
刀疤臉欣欣然的去布置那所謂的烈火陣了。李磊又驚又怒,心想:完了完了,這是把我當成引誘黑熊的蜂蜜了。想到家裏的父親母親,李磊幾乎要哭出聲來。
刀疤臉以李磊為中心,在四周方圓十幾丈的灌木叢中插入八麵旗子,又將一瓶黑乎乎的有點粘稠腥臭的血液澆在李磊身上。
做完這一切,刀疤臉惡狠狠的對李磊說:“小子,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下輩子投個好胎吧。”李磊雖然不敢出聲,卻在心裏咒罵不停。
準備工作都做完之後,白臉和刀疤臉急速的隱藏到周圍的樹叢中。兩人偽裝得極好,肉眼極難發現。
就在他們藏好後不久,李磊看到了令他永生難忘的一幕,一個成人大小的巨大頭顱從峽穀下方探出,凸起的眼球像一對白色的燈籠,鋒利的獠牙足有兩尺長,血盆大口中不時伸出暗紅色的信子。此獸全長四五丈,長有四隻相對短小但有力的足,背脊上有類似於魚鰭的東西,全身魚鱗狀,在月光下顯得波光閃閃,神秘而又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