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1 / 3)

第一章初遇她失了魂魄五十年,終於在這一年蘇醒,她的父君鞠烙神君請來悲識大咒師為她安魂,還特地請來仙族好友玉闌幹為她祈福。鞠烙神君在皇城設下酒宴,眾上神,眾仙家都備上好禮前來祝賀。談崖向來喜歡熱鬧,但是自從她醒來後,卻有些怕生了,遂稱病推掉,到蓉園享受清風去了。她躺在彩雲上,望著藍天和漂浮的白雲,對身旁的古樹說:“樹爺爺,我真的睡了很久嗎?”“距離我上一次見你,已經過去五十年了。”“原來我真的睡了五十年,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好像是被人下了詛咒。”“是談崖做錯了什麼嗎?”“你什麼錯都沒有,錯的是那個給你下咒的人。”“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談崖喃喃道。如此簡單純真的小姑娘,本不應該被這些私人恩怨所涉及,然而,既然傷害已經造成,談崖也平安無恙,那麼,就應該在她心裏留下善念。“你剛醒來就來看我,我真的很開心。”“以後我每天都來看你,把過去的五十年都給補起來,好嗎?”古樹樂嗬嗬的說:“隻要偶爾來陪我說說話就可以了。”她閉眼小睡片刻,而後又睜開眼,說:“在我沉睡的那些日子裏,我好像到了人間,但是,我對那裏的記憶很模糊,我好像很討厭那裏。樹爺爺,你去過人間嗎?人間是什麼樣子的?”“人間是一個很熱鬧,很漂亮的地方。”“比青丘國還漂亮嗎?”“這......我也不知道。”“我好想去看看。”蓉園很清靜,特別適合睡覺,她當然不會浪費這般良辰美景。睡飽了,也就醒了,她清晰的感覺到身邊躺了一個人,她也能知道是海若,這並不奇怪,因為海若總是會在這兒找到她,也隻有她,會到這兒來找她。“就知道你在這兒。”海若真的真的很了解她。談崖看著廣闊的天空,問:“他們都散了嗎?”“難道他們不散你就不準備回去了嗎?”“我想要去人間。”話題突轉,著實是讓海若吃驚不已。“為什麼突然想去人間了?”“就是想去看看,我夢裏的地方。”“其實我也想去。”談崖一身素白,翩然飛至芒荼山上空,遠遠的,就看見一片灼灼桃林,甚是欣喜,遂俯身飛了下去。置身於灼灼芳華,除了欣喜,還有驚奇。在這人跡罕至的芒荼山,竟有這麼大一片桃林,怎能不叫她一驚?桃林中央,是兩座相依相偎的老墳。她慢慢走近,發現墓碑上分別寫著“愛妻徐離萱汀之墓”和“鄔千裏之墓”,看著這兩座老墳,她心中微微作痛,眼淚也不自覺的流落。她輕輕摸著淚花,喃喃自語:“我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她在桃林中央站了很久才離開。陌上十裏畫坊,青山俊秀,飛瀑如練,沙岸上開滿了海棠花。談崖遊走於花海,耳畔蕩漾起一曲極為清靈婉轉的蕭音,美妙優雅,她四處尋找,想找到源頭。花海盡頭,是一座乳色紗幔飄飛的涼亭,名為月瀾。亭裏站著一個湖綠衣裝的俊秀男子,他忘情的吹簫,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她不敢出聲驚擾,遂站在海棠花樹下靜靜觀看,沉醉於這美妙的音韻之中。突然,蕭音戛然而止,談崖驀地睜開眼,他的背影是那麼落寞。他,叫沈甸。沈甸走出月瀾亭,抬眼間,發現她正看著他。他就像從畫裏走出來一樣,談崖看得呆了。他們一起在花間遊走,感受海棠花的盛放。沈甸取幾支花枝編織成花環,輕輕戴在她頭上,清麗的花環把她襯得更加美麗動人。一場大雨傾盆落下,沈甸拉著談崖朝月瀾亭奔跑,在花間,在雨裏。二人跑進月瀾亭,對視兩秒,不禁大笑彼此此時此刻的狼狽模樣。等待雨停,更是一種煎熬,沈甸吹著蕭,以打發無聊時光。蕭音很幹淨,很純粹,也難怪她會深深沉醉。談崖興致盎然的逛著街,海若咻的跳到她身旁,談崖頓感尷尬,傻笑著,“你,你怎麼來了呀?”“你偷偷溜了,命我來抓你回去。”“啊?不要吧!”“說著是來抓你,其實啊,是讓我來保護你。不過你這丫頭真是不講義氣。”“雖然論輩分我得叫你一聲姑姑,但是我們是一樣的年紀,你別老丫頭丫頭的叫我。”“別給我轉移話題。我都說了想來人間看看,你出來玩兒還不叫我,你等著,我一定會報複你的。”“我還不是怕你太忠於父君,不讓我走。”“我們可是情同姐妹,你居然這麼不相信我!”“當然不是。”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海若笑道:“好了好了,逗你玩兒呢,我們快玩兒去。”上元之夜,陌上的大街小巷都張燈結彩,人們進行賞燈、賞月,猜燈謎等活動。談崖拉著海若在人海中穿梭,這是她們第一次到人間,對人間的每一件事物都非常好奇。看到前麵賣麵具的小攤兒,談崖也會走過去拿起一個戴在臉上,對身旁的海若張牙舞爪的肆意叫囂,然後笑嘻嘻的將麵具放回原處。走著走著,談崖看見一個燈火通明,流光溢彩的燈籠方陣,各色各樣的燈籠上都寫有燈謎,談崖興奮不已,“是燈謎!”她興衝衝的跑去一頭鑽進燈籠裏,海若生性沉穩,不慌不忙的跟在她身後。談崖轉來轉去,看了許多燈謎,卻一個都沒能猜出來。“這都是些什麼燈謎啊!這麼難!”談崖失望的向後退步,與沈甸背對背撞在一起。她又是鞠躬又是道歉,沈甸笑著,說:“沒關係。”她抬起頭,是他,她更加覺得不好意思了。沈甸問:“你是來猜燈謎?”“嗯,不過,這些燈謎都太難了,我一個也猜不出來。”他溫柔一笑,指著身旁的燈謎問:“這個你會嗎?”談崖念著:“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載。這個燈謎說的是什麼啊?”“淩霄花。”她指著旁邊的燈謎,說:“這個呢?”“畫時圓,寫時方,有它暖,沒它涼。”他笑了,這樣的燈謎,簡直是嘲笑他的智商。“太陽。”他們又猜了許多燈謎,談笑間,都忘了海若這個朋友。逛街時,她買了兩串糖葫蘆,也不問他要不要,就直接塞在了他手裏。海若和她走散了,人海茫茫,要找她,頗為不易,遂直接放棄了尋找她的念頭。“談崖好像喜歡上這裏了。”她望著夜空中絢麗綻放的煙火,說:“不再討厭。”“這個夜晚因為有你,才顯得格外美麗,或許,我也該和你道別了。”其實她很舍不得,但因為找不到原因,也就沒有多做挽留。“今晚,是我長久以來,最快樂的一晚,我已經很滿足了。”他從懷裏取出一枚方形玉佩,掛在她脖子上。她拿在手裏,說:“這是我從小就戴在身上的,我覺得,它更適合由你佩戴。”“謝謝。”這充滿愛意與溫暖的氛圍被迎麵而來的蘇幕打破,蘇幕對她微微一笑,就當是初見的招呼,然後對沈甸說:“我們該走了。”沈甸已經走了很遠很遠,但是她的目光還是在他在的方向流連,忘返。她癡癡地招手,說:“再見。”海若站在她身後,說:“人都已經走遠了,別看了,看也看不來。”談崖不說話,隻呆呆的看著他遠去的方向,仿佛他還在眼前,從未走遠。她把他放在心裏,從不和別人提及,卻經常會在一個人的時候悄悄想起他,然後傻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僅見過兩次麵的人莫名的不舍和念念不忘。他們走過很多地方,見過許多人,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像沈甸那樣深深的住進她心裏。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都放棄他了,盡量克製自己不去想他,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會再見到他了。因為生得美麗,一路上,總是有人垂涎談崖的美貌,為此,產生諸多煩惱。於是,為了便於行走,談崖幹脆換成男裝。膚白貌美的她,倒也有一種翩翩佳公子的斯文氣質。二人行至蔭中,見滿大街的人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奔跑,有說有笑。這樣壯觀的場景,她們自然是好奇的。談崖拉過一個跑動著的男人,禮貌的問:“這位大哥,請問你們都朝著同一個方向跑,這前方發生了什麼大事?”“鬆遠堂的大小姐常成今天在比武招親,看你相貌生得還不錯,興許你可以試試。”說罷,便跑遠了。“這麼精彩的場麵怎麼能少得了我呢!”她笑道。海若和談崖混跡在人群中,看常成擊敗一個又一個壯漢和武者。“你們,還有誰!”常成拿著寶劍俯視眾人,孤傲絕倫。談崖突起興致,飛上擂台,說:“我來試試。”常成眼前一亮,這世上,竟有如此靈秀溫雅的男子,後又笑道:“就你這麼個小身子骨兒,恐怕連之前的那些男人都敵不過吧!哈哈哈!”談崖斯斯文文的說:“姑娘隻管出手便是。”常成討厭比她還傲的人,她高舉寶劍,狠狠朝她砍去,談崖稍稍側身,輕而易舉的就避開了鋒芒。這姑娘,剛一出手就放大招,到底是該說她傲慢,還是應該說她輕敵?談崖的隻守不攻徹底激怒了她,她橫劈過去,談崖依然不攻,將身子向後下方傾斜著慢慢滑行。在常成看來,與她比武,卻不主動進攻,簡直是瞧不起她,談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常成一劍一劍的刺向她,她就一招一招的回她,一招一式,都不傷及要害。比起之前的比試,這一場,簡直精彩至極。常成敗在她手下,談崖說:“承讓了。”她轉身向台下走去。常成生來就十分要強,不服輸,怎會輕易讓她走,遂用劍在背後偷襲她,卻被她的護體神印狠狠彈開。啊——談崖聞聲轉身,望見常成正以一種極優美的弧線向外飛去。談崖迅速飛上半空,接她入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