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特的紅色泥濘已經在那少女的臉龐上幹結成塊狀,像是一層血痂般,布在她的臉上。
清秀的額頭上露出一塊猙獰的皮膚,上麵印著用烙紅的寒鐵印上的奴字。
她們被三四個身著綠袍的女子推搡著,打罵著,甚至用鐵鏈抽打,顯然這些個女人不同,有武徒的修為在身,可能還不低。
“快點,動作麻利點兒,沒看見眼見要天黑了麼?”
“這凶獸森林裏,一到了晚上便有妖狼出沒,你們想害死我們嗎?”
“我,我沒力氣了。”
少女呻吟了一聲,整個人倒在了地上,虛脫了過去。
這是一片十分隱蔽的沼澤。
她們手中拿的是從沼澤地中拔出來的龍舌香,有致幻作用,跟地球的毒品差不多。
但那沼澤中含有龍舌香根莖的腐蝕性烈毒,其中一人的雙手已經全然潰爛,散發著一股臭味兒,甚至還有蒼蠅在遊走。
一個綠袍女子似乎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掩麵在一旁吐了起來。
看著這群奴隸一副氣若遊絲的樣子,那領頭的女人突然站了出來。
“誰想活命,就把那最後一株采過來,不然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這女人顴骨高聳,下巴尖利,一副小人模樣。
除開那少女的幾位中年女奴皆是搖頭,披散著的頭發下麵,露出兩雙明亮的眼睛,直直的望著那少女。
“你,你們?”
少女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匍匐著身子,在地上摩挲著前行,將膝蓋都磨腫了,終於抓到了那最後一株龍舌香,卻沒能拔起來。
因為她的手腕已經脫臼了,那是被這些女魔頭抽打導致的。
“哈哈哈哈哈哈,奴家就是喜歡看你們這群蛆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
“求我,都來求我,求我我就繞了你們。”
蕭驚鴻的大腦一片空白,隻覺得仿佛有一股洪流再次衝入了腦海。
他想起來了,蕭驚鴻的脖子上青筋暴脹,眼中生出霧氣,此刻的他終於想了起來。
想起麵前的針兒,到底是誰。
十年前的冬天,蕭家出名的廢物養子,冒著大寒那天的滿天飛雪,背回來了一個滿身血跡,骨瘦如柴,瞎了眼的女孩兒。
又過了幾年,蕭家後山還漏著風的茅草房簷下,一個穿戴整潔,容貌美得驚人,讓人見之忘俗的少女端坐在竹椅上,手中扶著茶碗,笨拙的想為眼前縱身舞劍,恣意翩翩的少年泡上一盅針葉茶。
“哎呦。”
熱水灑在她的手上,燙出一道紅疤,卻被另外一隻手掌給包裹住了。
“放下吧,不用你來照顧我,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可是我是個瞎子呀,少爺,我會拖累你的。”
少女的眼眶紅紅的,此時全然將頭埋在了胸前,不敢抬起。
“不,在這偌大的蕭家,一直以來真正陪著我的也隻有你一個人。”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頗顯得有些落寞,他裝傻,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倚靠在那門前的桃樹下半響,那眉眼如畫的少年方從口中冒出一句話來。
“堪問此女何所名,青眉點茶巧為針。”
“十幾年過去了,也該為你取個名字了。”
“這般柔不禁風,不如就叫你針兒好了。”
“針,針兒?”
愣了愣神,少女一撇嘴,險些哭出來。
她悄悄的抹了抹淚花,嘴角勾起一絲好看的弧度。
原本漆黑的世界在那一天有了一絲別樣的光彩,住下了一個叫蕭驚鴻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