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錦依舊繡著圖案,說道:“二姐姐自然不在意這些東西,所以我便要在意。”
悠兒有些不解:“悠兒聽說老爺給二小姐準備了三大箱衣物首飾呢,或許二小姐那裏已經有了荷包呢。”
“父親對女子不甚了解,雖是準備了不少東西,又怎會細致到備上荷包,我見二姐姐佩戴的荷包隨處都可買到,在桃花宴上恐怕會出醜,表麵上光鮮,細致到荷包卻是這樣粗鄙,她恐怕會被人看輕了去。”喬思錦說道。
悠兒心中有些不平:“小姐,二小姐何德何能,她哪點比得上您,這世道真是不公。”
喬思錦苦笑道:“即已如此,又何必總是往後看。”
“小姐,您真的甘心讓同是庶女的二小姐去桃花宴?”悠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甘心。”喬思錦輕笑:“江湖兒女最重感情,我與她交好,她榮華了,自然不會忘了我。”
“這便是她與喬雅萱的不同。”
“小姐?”悠兒想了想說道:“小姐想與二小姐交好,今早又何必當眾與大小姐鬥起來呢,這樣與大小姐和大夫人撕破了臉皮,對小姐是沒有好處的。”
喬思錦拿著針線的手忽然頓住,她輕歎一聲,緩緩說道:“破釜沉舟,我不過……是在逼自己罷了。”
她的勇氣,還配不上她的欲望,所以她要逼著自己,一步一步,直到麻木。
蒹葭院中,喬悅盤坐在荷花池旁望著星空。
夜已經深了,她是偷偷從床上爬起來的,忽然間想看看星星。
娘說過,她走了,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守護著她。
娘親,你看到我了嗎?
我以後,要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了,一段不見硝煙的江湖生活。
“小姐?”
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喬悅轉頭,便見一個穿著粗使丫頭的服裝的丫鬟正看著她,見喬悅轉過了頭來,忙跪在了地上。
“倒掛見過小姐。”
“倒掛?”喬悅想了想:“金鉤嗎?”
那丫鬟的臉一陣羞紅。
喬悅笑了笑,說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
“奴婢還未將亭子打掃出來,明日小姐還要學習禮儀。”倒掛垂著頭說道,忽然見喬悅穿的衣裳單薄,忙說道:“小姐,奴婢去給小姐找件披風。”
“不用了。”喬悅說道,緩緩起身:“這就回房了。”
“是。”倒掛垂著頭,恭敬地跟到了喬悅身後。
“亭子明日再打掃。”喬悅說道,也感覺到了困意,回了房間。
陰森的暗牢之中,到處蔓延著血腥味與濕潮的氣息。
那人一身白衣,慵懶地倚在太師椅上,單手撐著額頭閉目小憩。
幾人立在兩側,正前方是被嚴刑拷打到傷痕累累的裘步塵。
“嘩啦——”
一盆冷鹽水狠狠地潑在了昏死過去的裘步塵身上,裘步塵身子一顫,醒了過來,鹽水澆在傷口上,痛到他的五官都扭曲了。
“啊——”
裘步塵掙紮著,鐵鏈搖晃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