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滿則溢,月盈則虧,凡事不能太過,太過則成過分的極端,是錯誤的堅持,是招致禍患的根源。做生意尤其不能貪心不足,一意追求利潤。隻有懂得適時放手,才不致剛極易折、物極必反。李嘉誠就是一個善於妥協的高手,利弊權衡,當斷即斷,懂得適時放手,這也是他為何創業數十年無虧損的原因。
忍耐是一門必修課
忍耐是欲成大事者必修的一門課程。在局勢明顯不利,或形勢不明時,宜保持謹慎,一方麵積極準備必要條件,一方麵靜候時機。如果為眼前利益驅使,企圖僥幸取勝,很可能招致敗局。
李嘉誠深有體會地說:局勢如何,應以大勢而定,如自身實力強弱、市場景氣或低潮等,而不能被一時困難所迷惑。在大勢有利於我時,如果實力稍弱,也可一拚;在大勢不利於我時,唯有忍耐才是上策。
嘉湖山莊原名天水圍村,是李嘉誠的另一浩大的屋村計劃。天水圍村位於新界元朗以北,與深圳西區僅隔一條狹長的深圳海灣。很耐人尋味是,嘉湖山莊計劃的推出,也同樣曆經了10年之久。早在1978年,長實與會德豐洋行共同出資購得天水圍的土地。第二年下半年,中資華潤集團等購得其大部分股權,共同組建了巍城公司,決定共同開發天水圍。巍城公司51%的股權屬中資華潤集團所有,長實集團僅占股權的12.5%,為第三大股東。大股東華潤集團躊躇滿誌,雄心勃勃,計劃在15年內將天水圍建成一座可容納50萬人口的新城市。
當時,李嘉誠正忙於收購和黃公司,並未直接參與天水圍的策劃。整個開發計劃,都是由華潤來主持的。但是華潤是一家國家外貿部駐港的貿易集團公司,缺乏地產發展經驗,並不熟悉香港地產業的遊戲規則,結果,計劃進行未久,便遭到了挫折。
1982年7月,港府宣布動用22.58億港元,收回天水圍488公頃土地,而將其中的40公頃作價8億港元批給巍城公司,要求巍城公司在12年內,在這塊40公頃的土地上完成價值14.58億港元以上的建築,並負責清理318公頃土地,以交付港府作土地儲備。如果巍城公司達不到要求的話,那麼,這些土地及8億港元就要充公。
另外,港府於1983年底宣布:計劃投資40億港元用於市政工程。其中,整理地盤工程預計投入16.2億港元,基本建設預計投入9.6億港元。港府將這兩項共25.8億港元的工程批給巍城公司承包,並要求確保15%的利潤。
事情已成定局,華潤集團興建50萬人口新城市的龐大計劃基本泡湯,對此,集團已有些心灰意冷,其他一些股東眼見前景不妙,均想退出。然而,李嘉誠依然看好天水圍的前景,他絲毫不動聲色,穩坐釣魚台,采取了慢功吸股、後來居上的策略。
李嘉誠按部就班,絲毫不著急,逐年從其他股東手中,購入他們急待拋出的“垃圾”股票。到1988年,李嘉誠最終控得除華潤外的49%的股權,成為與華潤並列的兩家股東(有人估計李嘉誠與華潤事先是否達成默契,這樣喪失信心的華潤並未拋股)之一。
1988年12月,長實與華潤簽訂了協議,其主要內容如下:長實保證華潤在天水圍發展中,可獲純利7.52億港無,並即付四分之三——5.64億予華潤;如果將來樓宇售價超過協議範圍,其超額盈利部分由長實與華潤共享,華潤得51%;今後天水圍發展計劃及後期銷售工作均由長實負責,費用由長實支付,等以後在收入中扣回。此時,距政府規定的12年期限隻剩下一半時間了。按該協議規定,完成這一浩大工程,風險完全由長實承擔,而華潤不用勞神費力,即可坐收漁利。很明顯,風險大,收益也大。若能如期完成計劃,則長實按協議售價,約可獲利43億港元。但據業內人士估計,將來實際獲利數可能達到70億港元;如果不能如期完成工程,損失將會是十分驚人的。如此龐大的工程,僅用不到7年時間完成,大概唯有長實具備這個經驗及實力。對此,李嘉誠有充分的自信。
果然,工程投入興建後,進展神速,天水圍大型屋村很快便矗立在了人們麵前。天水圍大型屋村定名為嘉湖山莊,共建58幢住宅及商業樓宇,總樓麵積1136萬平方英尺,共有住宅單位16728個,可容納6.5萬人口,總投資63億港元,分七期於1995年中完成。天水圍屋村又一次創下了一項屋村新紀錄,直到目前,天水圍屋村仍然是香港最大的私人屋村。第一期發售的7幢,稅後利潤共計10.86億港元,其中長實得6.23億港元,華潤得4.63億港元。另外7幢,華潤可贏得協議範圍中的7.52億港元利潤。以後六期華潤所分得的利潤,完全等於是“額外”所得,而長實的利潤所得,更是難以估計。這樣華潤與長實都得到了回報。比較符合現在企業合作中的雙贏模式。李嘉誠的獨具慧眼不僅為自己帶來了財富,也讓華潤嚐到了甜頭。
在這個項目中,李嘉誠自己大賺特賺,又讓陷入絕境的華潤集團坐享其成,等於是挽救了華潤,這又進一步為長實集團與中資的關係奠定了良好的合作基礎。
正是因為李嘉誠能忍,能夠耐得住時間的考驗,製定詳盡計劃,胸有成竹,不多花冤枉費用,才能在機會合適時順利接手,用小的損耗換來了大的收益,這不能不讓人讚歎李嘉誠的忍耐功夫。
未攻之前一定先要守,每一個政策實施之前都必須做到這一點。當我著手進攻的時候,我要確信,有超過百分之一百的能力。
不要讓貪念衝破理智的防線
高風險從來都是高利潤的雙子星,這對孿生兄弟關係鐵的形影不離。高利潤是位心術大師,他能讀懂人的心理,透徹地了解人貪戀的欲望如無底深洞般填不滿,所以他的條件總是讓人心動得快,以至窒息。而高風險,則是一位智慧武功超群的殺手,很多貪婪的人在還沒看清楚它真麵目時,已經靜靜地躺在他的刀下了。想要戰勝這兩者,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能讓貪念衝破了理智的防線。
1971年,恒生指數創下406.32新高位,1972年更升至843.40,一時港民紛紛熱衷炒股,可謂“炒風刮得港人醉”,但此時我們不得不折服!李嘉誠在這一瘋狂時期,絲毫不為炒股的暴利所心動,穩健地走他認準了的正途——房地產業。
而不少房地產商,卻放下正業不顧,將用戶繳納的樓花首期款、將物業抵押獲得的銀行貸款,全額投放到股市中,大炒股票,以求牟取比房地產更優厚的利潤。
炒風愈刮愈熾熱,各業紛紛介入股市,趁熱上市,借風炒股。連眾多的升鬥小民,也不惜變賣首飾、出賣祖業,攜資入市炒股。職業炒手更是興風作浪,哄抬股價,造市拋股。香港股市,處於空前的癲狂之中。1972年,彙豐銀行大班桑達士指出:“目前股價已升到極不合理的地步,務請投資者持謹慎態度。”
桑達士的警告,湮沒在“要股票,不要鈔票”的喧囂之中。1973年3月9日,恒生指數飆升到1774.96的曆史高峰,一年間,升幅5.3倍。
然而物極必反。在紛亂的股票狂潮中,一些不法之徒偽造股票,混入股市。東窗事發,觸發股民拋售,股市一瀉千裏,大熊出籠。
當時遠東會的證券分析員指出:假股事件隻是導火線,牛退熊出的根本原因,是投資者盲目入市投機,公司盈利遠遠追不上股價的升幅,恒指攀升到脫離實際的高位。恒生指數由1973年3月9日1774.96點,迅速滑落到4月底收市的816.39的水平。是年下半年,又遇世界性石油危機,直接影響到香港的加工貿易業。1973年年底,恒指再跌至433.7點;1974年12月10日,跌破1970以來的新低點——150.11點。其後,恒指緩慢回升,1975年年底,回升到350點。
除極少數脫身快者,大部分投資者均铩羽而歸,有的還傾家蕩產。香港股市一片愁雲慘霧,哀聲動地。港府頒布新的證券條例,加強監管,提出四會合並。1980年,成立將取代四會的香港聯合交易所(簡稱聯交所);1986年4月,聯交所正式營業。
20世紀70年代初,股市無論對投資者,對上市公司,都是個全新的課題,人們普遍表現出盲目幼稚。在這一點上,李嘉誠顯出高人一籌的心理素質。
毫無疑問,李嘉誠是這次大股災中的“幸運兒”。長實的損失,僅僅是市值隨大市暴跌,而實際資產並未受損,李嘉誠利用股市,取得了比預期更好的實績。
不少商人,麵對暴利機會就違背自己初衷,不顧自身情況而做出決定,事後悔之不迭。隻有將貪念控製在理智的防線內;細心搜集情報,居安思危;做出最利於未來之決定的商者,才算是商業戰場上的常勝將軍。
好的時候不要看得太好,壞的時候不要看得太壞。最重要的是要有遠見,殺雞取卵的方式是短視的行為。
過度發展,必受摧殘
在塑膠業界經曆了一番風風雨雨的李嘉誠,終於在商海中站穩了腳跟,並贏得“塑膠花大王”的美譽,賺得盤滿缽滿。然而,早在李嘉誠開發塑膠花之前,他就預見到,塑膠花隻是社會快節奏的一種流行產物,隻能風行一時而已。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將趨向於崇尚自然,而塑膠花無論如何也不能取代有生命的植物花卉。這一點他的判斷肯定是準確的。
處於全港塑膠業領先地位的李嘉誠,空閑之餘,常會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塑膠花的大好年景還會持續多久?什麼時間會結束呢?雖然長江公司擁有穩固的大客戶,同時又是塑膠業的龍頭老大,不用愁市場問題,但設想一下,如果整個行業在走下坡路,長江的發展前景也必然有限,況且,越來越多的因素在向李嘉誠敲著警鍾——香港塑膠廠已是遍地開花,塑膠花簡直都快泛濫成災了。
李嘉誠知道,塑膠花業之所以如此興旺,一方麵是由於這種產品本身所具備的某些優點,另一方麵是它迎合了人們普遍追求時髦的心理,而且,後者才是其中最為主要的因素。曾幾何時,富人窮人,全都以係塑膠褲帶為榮,可是後來,塑膠褲帶漸漸地就再也無人問津了。最終,人們還是覺得真皮褲帶好。
塑膠花又何嚐不是這樣的呢?盡管塑膠花可以變幻無窮,但無論怎麼變最終還是塑膠花,絕對無法完全替代充滿自然氣息的植物花。李嘉誠從海外雜誌上了解到,有的家庭已把塑膠花掃地出門,又重新種上了天然的植物花。在國際塑膠花市場,發達國家的需求量日益減少,已形成了嚴重積壓的局麵。市場已開始漸漸地向南美等中等發達國家傾斜了,而這些國家,都在利用當地的廉價勞動力生產塑膠花。在香港,勞工工資逐年遞增,勞動力不再低廉。由於塑膠花屬於勞動密集型產業,所以李嘉誠肯定了它的發展一定不會長遠。
香港曾經出現過幾次塑膠花屯積現象,主要原因就在於生產過濫和歐美市場的需求萎縮。雖然積壓並沒有造成大災難,更未直接影響長江,卻引起了李嘉誠的高度重視。正是在這一係列分析的基礎上,李嘉誠未雨綢繆采取了應變行動。他的預先考慮,不是增加投資,強化競爭能力,而是采取一種順其自然的態度,讓其自興自衰。
李嘉誠除了在這次石油危機中,出麵解救塑膠原料暴漲危機外,他已基本退出塑膠花事務。他逐漸把全部精力投注於締造以地產為龍頭的商業帝國,這也是他經商以來,在心中逐漸醞釀成形的宏偉抱負。
與塑膠花相比,地產在他的心目中地位更重要,也正是由於他後來實現了這一抱負,輿論界才給他加上了“超人”的桂冠。識時務者為俊傑,李嘉誠正是這樣一位商界奇才。李嘉誠是第一個進入塑膠花領域的商人,賺了一大筆之後,他又審時度勢,激流勇退。無論是前進還是後退,他都占盡了先機。做生意就是這樣:該投入時就要果斷投入,該撤離時也不能有絲毫猶豫,要義無反顧地離開。
從某一方麵來說,隻有勇於放棄的商人才會是一個大有作為的商人,這一點李嘉誠做得很好。“盛極必衰,月盈必虧。”道家的樸素辯證法,自然也適用於商界。任何一項業務,當它走過自己的成熟階段後,必將走向衰落,而這個時候如果不進行自我調整,還抱著不放,必將隨著該項業務的衰落而走向失敗。
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或許很多人都可以做到“拿得起”,但真正到了需要“放下”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會猶猶豫豫,不甘不願。事實上,沒有永遠贏利的業務,在該放棄的時候,就應該學會放棄,利用從事前一種業務所積蓄的力量,可以輕鬆地開展下一個業務。業務不斷轉移更換,但贏利的中心卻不能改變。
勇於撤退的例子很多。比如香港“假發之父”劉文漢發現美國盛行“假發熱”,於是斷定善於跟風趕潮的香港必定會步其後塵,所以搶先在香港成立假發製造公司,結果真如他所料,大大賺了一筆。接著,他又料定假發熱隻會維持一時,不會長久。於是,在市場攀到高峰時,及時退出,並攜資移居澳大利亞,開創另一番新事業。不久,事實證明了劉文漢判斷的準確性。美國的“假發熱”在一段時間內消退,香港的假發製造廠家紛紛倒閉。此時,香港假發業的開拓者劉文漢,卻在隔岸觀火。
日本商戰聖手鬆下幸之助說過:“高明的槍手,他的收槍動作往往比出槍還快。”所以李嘉誠發現塑膠行業日薄西山就果斷收手退出,避免了大的損失。不過無論他後來的事業發展到如何龐大,獲得的盛譽有多少,他都永遠忘不了從事塑膠花生產的那段歲月,因為塑膠業給他帶來了很多東西,李嘉誠在後來的創業中一直牢記這些經驗和教訓,使他的事業走向了更大的輝煌。
任何一種行業,如有一窩蜂的趨勢,過度發展,就會造成摧殘。
未曾得,先算失
常人做生意,總是一廂情願地認為馬上就可以盈利,結果還沒弄清楚市場就盲目投資,結果才遭遇一點點困難就臨陣脫逃,賠得慘不忍睹;而李嘉誠則恰好相反,他投資講求退出戰略,未想得,先算失,做最壞的打算,仔細衡量之後才動手去做,就算遭遇不利,也知難而進,主動克服,披荊斬棘,辟出一條路來。
所謂投資退出戰略就是,投資時就要考慮退出,投資退出並不限於項目虧損時的迫不得已,更應是主動的發展戰略,在恰當的時候以退為進!李嘉誠無疑是這種策略的堅定擁護者,在一次采訪中,他就坦言:“當我購入一件東西,會作最壞的打算,這是我在交易前做的99%的事情,隻有1%的時間,是想會賺多少錢。”因為唯有這樣,才能在事前就預防危機的發生;另外,不做投機性操作,也是他的原則之一,而且他還公開呼籲民眾不要借錢來炒股。
李嘉誠表示,“投資人)都是要小心,如果投機性(股價)是在高位,怎樣也都會有危險成分,香港、大陸股票現在升到那麼高,確實有可能發生問題。”
除了嚴格的風險控管之外,身為香港首富的李嘉誠從來沒有欠過債,因為采取分散投資策略,加上做生意時,都會考慮到能否在一個星期內拿到現金,因此現金流通順暢,根本不需要借錢來周轉。正是憑借這種未曾得、先算失的投資原則,才能創造了李嘉誠經商六十餘年無虧損的佳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