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不住地湧出,還沒走進房間我便泣不成聲。關上門的瞬間,甚至再也控製不住聲音“哇哇”地嚎啕大哭大哭起來。身體失去了力氣的支撐,我癱坐在地上依著門,肆無忌憚地任由眼淚宣泄我的感情。
記得初次見他,他在吊床上睡覺的模樣,那睡相靜謐得像童話裏麵的睡公主,身邊還帶著一隻赤狐;他會擔心我是路癡而甘願當我的導盲狐狸;他為了讓我和白梓鴛做了好多事兒。
記得他對我說再也不放手時的堅定;他因為我難過他卻無能為力的自責;記得他第一次朝我生氣地喊叫是我為了北惟的死而折磨自己。
記得他為了我而和阿佐利諾杠上;他組織了好多快閃族就是為了告訴我他對我的愛一直都很認真。
記得在雪崩來臨的時候,他對我說,失去你比死掉更可怕。
往事種種曆曆在目,我越想眼淚越洶湧。後來哭到聲音都啞了,隻能默默流淚;再後來眼淚也幹了,隻能啞啞地哽咽。
戶曜,我也不想和你分開,可是沒辦法啊,我欠下的債需要我去償還,我不得不離開。
我真的好喜歡你,好愛你。
混混沌沌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入睡的。醒來時已經是次日天明,我抹了抹幹澀的眼睛,蒙著腦袋窩在床上不想醒來,不想麵對眼下的事情,不想麵對戶曜與冷西亦。
在我的恍惚出神時,傳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
“小綿羊。”戶曜喚叫道,聲音沉沉啞啞的,像是那將要枯萎花朵般沒有生氣,又像是此刻微微亮的天空般晦暝:“小綿羊,你睡醒了嗎?”
“剛醒。”我揉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隨意收拾了一下讓自己別那麼憔悴,勉強打氣精神,“門沒鎖,你進來。”
應了一聲,戶曜推門而進。他的臉色並不好,雙眼通紅還有少許浮腫。他朝我微笑,臉上始終保持著紳士那儒雅溫潤。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是來和你道別的。”戶曜將一個盒子放在床邊的矮櫃上,“之後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這裏有些東西,我想給你很久了。”
盒子很簡陋,上麵有一個扣子,掛了一把小鎖鎖著,而鑰匙則掛在鎖的旁邊。
“是什麼東西?”我問。
“沒什麼,就是一些想送你的小飾品而已。一些應該與你很相襯的飾品。”
他微微笑著,輕描淡寫地說。語畢卻長長地歎了口氣,眼神遲疑地閃爍,半天他才又開口道:“小綿羊,或許你已經不需要。不過我也想讓你知道,我就在魯比城,如果你想見我,讓人通知我,我會馬上去找你的。”
一股暖意伴隨著陣陣愧疚從心底湧出,我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