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臉似乎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感觸,他用自己的雙手將衣領上的帽子重新戴到了頭上。那帽簷又闊又大,隻露出他的一個下巴。
“你最好老實一點!”艾伯特提醒著他,希望他別做無畏的掙紮,因為雖然他的那張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細微的表情。但是,他卻分明從這個家夥臉上唯一皎潔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無所畏懼。
他理了理帽簷,然後放下了自己的雙手,看也不看艾伯特,就從他的身邊慢慢地走了過去。
艾伯特扭頭一看,他又從那個貨車裏分別拿出兩隻斷臂,朝著熔爐那邊走去。
“別裝瘋賣傻,我知道你現在能看懂我說的是什麼?”艾伯特放下自己舉槍的手臂,繼續大聲的對他說道。
“你為什麼還不動手,隻要按下你手中的扳機,你就再也看不見我這隻……既醜陋又惡心的魔鬼了!”說著,鬼臉將手中的斷臂紛紛扔進了那口熔爐。
他的語氣很平和,和他奇怪的模樣和沙啞的聲音形成很鮮明的對比。
不過,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艾伯特終於明白了他的身份,除了他那張恐怖的爛臉,他是一個有理智、有情緒不折不扣的人類。
艾伯特不知道怎麼說,從何說起,他隻是斷斷續續的說道:“你的…你的臉,是怎麼回事?你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希望自己的話,能夠讓麵前的這個人不受到任何的刺激,畢竟誰要是擁有那樣一副詭異的軀體,也會和他一樣的自卑。至少,他的言行並沒有讓艾伯特感到厭惡,他甚至從那個人的眼神之中,窺探出一絲自卑和生無可戀。
“你為什麼要問這些,你難道沒有看清我的臉是多麼的讓你厭惡嗎?”鬼臉轉過頭望著艾伯特,並上下的打量著他說道。
“我從來沒有習慣從一個人的外表,或者說一些事物的表象去盲目做出判斷,這或許與我的習慣和嗜好有關。”艾伯特若有所思的說道。
鬼臉低著頭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突然又停下了腳步,絮叨著說道:“你為什麼要來這個地方,你不應該來的,這個地方已經變成了地獄,你最好盡快離開!”說著,他繼續朝前走去,拿起貨車上的殘簷斷壁陸續地朝著熔爐中扔去。
和他一席交談,艾伯特甚至感覺他的靈魂也並不黑暗,比有一些健全人士的靈魂都還要幹淨,隻是他或許經曆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痛苦,才變成這樣脆弱自卑。
他希望從這個人身上找到一些突破口。
“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要我離開?這些又是怎麼回事?他們曾經是這個鎮子上的百姓嗎?”艾伯特拋出一連串的問題,以達到即將的作用,因為他知道,往往像這種人,最受不得刺激。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一切?”果然,那人的表情突然停頓了一下,他放下了手中原本拿起的殘肢。
“明明就是我在問你,你隻需要回答就是了!你的靈魂很痛苦、很糾結,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艾伯特試探著說道,他將手中的槍插進了腰間的槍套,並目不轉睛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