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中的人>
嘈雜淩亂的雨聲 ‘嘩啦啦’的從墨綠色天空,一排排呈直線形全部傾盆大雨般潑落到地麵。
黑暗中的地麵原本已經烏漆麻黑,仿佛空無一物。期間還夾雜著無數驚雷滾滾,數道閃電‘啪嚓啪嚓’的劃過烏黑的夜空,時不時能將地麵照亮,地上被雨水侵蝕的地方,形成無數坑坑窪窪的深坑。
旁邊那二道緊閉著的大鐵門上,呈現出一些長年累月被腐蝕過後鏽跡斑斑的樣子。猩紅如鐵鏽般的雨水和原本一攤攤爛泥的地麵攪合在一起,隨著一股風吹過,期間還夾雜了些許嗆鼻的惡臭味道,這一切看上去,更令人覺得肮髒煩躁。
艾伯特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將地下室的天窗一層又一層的密封包好之後,才將它輕輕地關閉,在仔細檢查完沒有雨水滲漏的情況下,他才順著樓梯走下慢慢地走下去。
每次一旦關上窗戶,下麵的空氣似乎凝結了一般,瞬間就感覺安靜了許多,甚至能清晰的聽見他下樓時發出的‘吱嘎吱嘎’聲。
下樓後,他鑽進其中一間浴室,在一隻裝著僅丁點兒汙水的盆裏仔細地洗了手之後,用毛巾擦幹淨徑直來到了外麵一間大廳裏。
環顧這間地下室,雖然麵積不大且有些簡陋,但卻不失整潔,靠牆擺放著看上去閑置了許久的電視機、電冰箱、收音機,還有隻實木櫃子和一張簡陋的小木床。
艾伯特走到小木床邊,然後雙臂枕著頭躺了下去。
仿佛被困住了,已經連續下了一年多的暴雨,看來這裏的情況也變得越來越糟糕,比上一個地方好不了多少,好在至少目前一切還算平靜!他心裏這樣盤算著。
一邊想著一邊用一隻手朝著枕頭下麵摸去,在觸及到躺在下麵那隻冰冷的手槍之後,他心裏才如釋重負,多少個日子裏,它需要握著這把冰冷的武器才能進入夢鄉。
從前那些因為驚嚇和顛沛逃亡的日子裏,即便是能從惡魔中驚醒,也是幸運的!
眾所周知,一個人如果一直在一個空間裏呆的太久,也許會因為長時間的幽閉而產生幻覺、幻聽,或者因為抓狂、憂鬱而變的神誌不清。
隻不過,這些他都經曆過了!因為他在這個地方已經呆了三個多年頭,雖然不是他待得最久的地方,但這裏卻是最平靜的。
有時候,平靜的時候更利於一個人的思考。
在這三年中,他的日子並不好過,甚至在最難熬的時候曾經用槍抵著自己的太陽穴,聲嘶力竭的嚎叫著想尋求最終的解脫。
但是,世上有些事卻由不得你!
每個人肩負著自己的使命,沒有完成之前選擇逃避來解決問題,那是懦夫的行為,卻不是艾伯特的性格。
在這之前,也遇到過許多和他一樣逃亡中的人,他們中間大部分人現在都已經失去了生命,留下來為數不多幾個人,不是選擇自我解脫就是放棄掙紮的。
無疑,他是個幸運兒!
可是他自己卻不這麼認為,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和他們一樣。
旁邊的櫃子上,擺放著一張照片,裏麵裝著的那張照片,已經被血汙給侵蝕掉,上麵的血跡已經凝固變黑。
艾伯特輕輕地閉上眼睛,漸漸地進入思緒,曾經的那些夢境依然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