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裏子急得抓狂,“那倒是吭一聲呀!”還是沒有回應。樗裏子仰天長嘯,“啊——”“容與和漠漠留在了魔宮,不會回來了。”在樗裏子崩潰的叫喊聲中,聽到宗政澍平靜的聲音,仿佛是壓抑了很久的。
樗裏子的叫喊聲戛然而止,身體還保持著向上咆哮的姿態。然後像生鏽的齒輪,生硬地轉向宗政澍,臉上是極度的不敢相信。“你在……開什麼玩笑……這可一點都不好笑。”
他多希望宗政澍下一秒會笑著對他說:“哈哈,我逗你的,沒想到你居然信了。”但是宗政澍訥訥地又不說話了。
樗裏子心中的情緒如同火山爆發似的噴湧而出,如同一頭惡狼將宗政澍撲倒在地,一邊用緊握的拳頭捶打宗政澍,一邊聲嘶力竭地怒吼:“他們是你的妻子,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他們?你不是天族的大將軍嗎?竟然如此慫,枉費老子如此信任你,讓你陪他們回去!宗政澍,我問你,你何德何能,賠得起容與的愛?”
宗政澍沒有還手,任由樗裏子暴風雨般拳頭落在他的身上。露在外麵的手背、脖子上布滿金色的焚文。這些算是疼嗎?真正疼的是他的心。他也知道鄒容與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是因為鄒容與的話止步了。他懦弱得連自己都討厭。
“打夠了嗎?”司徒蓉冰冷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樗裏子一口氣快速地打了不下五拳才收手,從宗政澍身上下來。
宗政澍被樗裏子打得鼻青臉腫,他躺在冰冷的地麵,整個人仿佛隻剩下了軀殼。樗裏子坐在門檻上,宗政澍剛才坐的那個位置。司徒蓉則是杵在一邊,冷眼看著他們兩個。
突然樗裏子發了瘋地跑出去,司徒蓉看了看地上的宗政澍,追著樗裏子的足跡也去了。
當身邊恢複了安靜,連時間都停止了流淌。宗政澍側著身,整個身體以最大的限度蜷縮著。他的雙手握著拳頭,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他的嘴唇被咬破了而帶著殷紅的血跡。
不知不覺,自己竟然是跑到了鄒容與的院子裏。看著四周,鄒容與的身影似乎無處不在。可是他們明明就不在這裏了,就在剛剛,他被告知,容與和漠漠留在了魔宮,不會回來了。他想著想著,鼻子一酸,眼淚就出來了。但是他忍住沒有哭,而是對著大樹發泄他心中的怒火,悲痛。
“最悲痛的人不是你。”司徒蓉殘酷無情地揭穿這個事實,他以為就隻有他是難過的嗎?
“你閉嘴!”樗裏子使出全身的力氣在那一拳身上,這棵樹都晃了晃。他的拳頭淋漓鮮血。司徒蓉被那血刺痛了眼睛,她假裝沒有看見。“你明不明白,宗政澍愛她不比你少,反而更多?”司徒蓉問,“沒有她,宗政澍的人生是灰色的,而你,你找了她三百年,但是這三百年的時間,你用了多少個百年來懷念她?”
“你知道個屁!”樗裏子害怕地吼叫起來。
司徒蓉並沒有被他嚇到,繼續說:“你知不知道他是怎麼過這三百年的?第一個百年,他一個人跑去黑方洞,你知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不知道吧?那我告訴你!那是從這個世界成立以來就用來關押罪大惡極的罪人!為什麼要關押他們,因為根本殺不死他們,就隻能關著。”
司徒蓉看著樗裏子的表情,她的聲音如同魔咒,念得他頭疼。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宗政澍竟然經曆過這些。
“一百年過去,人們都以為他死了,但是他卻出來了,可他的頭發在那個時候變成了銀白色。別人問他在裏麵經曆了什麼,但是他不聲不吭,臉上掛著冰霜。”
樗裏子蹲在地上,默默不說話,司徒蓉走近兩步,低聲說:“去勸勸他吧,現在隻有你能勸得了他了。”
“嗯。”樗裏子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理會過司徒蓉,也忘記有多久沒有好好地和司徒蓉好好地講話。但是今天,他聽司徒蓉的話,想要去勸勸宗政澍。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勸人這種東西,總顯得自己嘴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