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天明,大學剛畢業,靠著家裏人給的錢在一個大學旁邊置了個鋪子,修電腦的也賣賣配件。
現在想想真是後悔啊,高中那會兒不學好終日跟人後麵混日子,混了三年,那群人進窯子的進窯子,也到還有幾個混的開的,不過也都不聯係了,而我呢就混了個三流大學,大一大二也混了兩年,終於我老子看不下去了,硬是把我弄去當了兩年兵,回來又混了一年多現在剛畢業。在家蹲了兩個月,我老頭又看不下去了,出了點錢再加上我退伍拿的錢整了個鋪子,我想也好,總比在家蹲著強。
不過現在生意不好做啊,不像兩年前幫人裝個係統都能收二三十塊錢,一個月也就賣幾個配件,有一頓沒一頓的時不時還得跟家裏領救濟金。
就這樣又過了兩個月。這天夜裏兩點,我剛洗完澡往被窩裏一鑽正準備睡覺呢,電話突然來了。我心道誰啊,******這時候打電話,我看了下還是不認識的號碼,煩躁的一接,罵道“**誰啊。”對方也不氣,隻說了幾句話,我聽了就嚇呆了,電話是醫院打來的,他說我爸住院了,看樣子快不行了讓我趕快過去,我心說怎麼可能呢,老頭不是上個月出去出差了嗎,怎麼突然就回來了,還住院了,我也沒敢多想,趕忙問了地點,匆匆忙忙掛了電話,穿了褲子套了件大衣就往外麵趕。
深更半夜的路上連鬼都沒有,沒辦法,隻能騎自行車去,我騎著車在路上狂飆,腦子裏亂的跟一團漿糊似的,風呼呼的刮跟他娘的刀子似的,凍得我臉上那叫一個疼啊我還是沒敢慢下來,過了差不多十分鍾終於到了醫院,我把車往邊上一丟就衝了進去,直奔住院部。
到了地方我看見一個醫生拿著個不知道什麼文件跟幾個護士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也沒工夫去管,趕忙就想要進病房,那醫生也看到我了,滿麵疑惑問了句:“劉天明?”我也沒答,隻問了句“什麼情況啊?”他說的時候也覺得奇怪,推了推眼鏡道:“我們的護士下班正要回家看到他躺在醫院門口,就趕緊把他帶了進去,但是……”他麵露難色,“但是根本就沒法搶救,你還是先把病危通知書簽了吧。”
我心裏大罵去你媽的,一把把他推開,可能用的力氣大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看了他一眼,也沒管直接就進病房了。
那情形我看了真的是倒吸一口涼氣啊,頭皮瞬間就炸了起來,這真的是我爸嗎?怎麼可能呢,我老頭就五十多歲啊,而且氣色好的很,年輕時候還練過武用他自己的話說他要對付我這樣的年輕人,三四個都不是問題啊。可是麵前這個人分明是一個八九十歲的老頭子啊,頭發全白了,幹枯的皮膚都幾乎成醬紫色了,眼看著就是個僵屍啊,他似乎感覺到我來了,艱難的抬起手招呼我過去,我這才看到他手上的手表,那是我爸五十歲生日我送給他的,他天天帶著,洗澡睡覺都不肯脫下來,他真的是我爸啊。
“爸…”我趕忙跑過去抓住他的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感覺心裏一團亂麻。
他抓著我似乎一直在說些什麼,聲音很小聽不清,我趕緊把耳朵蹭了上去,感覺好像他不停的說什麼找不到找不到,我以為他神智不清了說胡話趕忙安慰他道:“找不到咱就不找了啊,您放鬆咱還有機會。”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我自己心裏也沒底啊,隻想著讓他老人家放鬆下來。哪知道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坐了起來,我嚇了一跳,想抽出手站起來,竟然抽不出來,他這是下了死力氣啊,幾乎要把我的骨頭抓斷了,我心裏大駭,哆哆嗦嗦的問道:“爸,您這是…”他沒有回答,突然大笑道:“不找了,不找了……”他連喊了十幾遍,就一頭倒了下去抓我的手也鬆了下來,他竟然就這麼咽氣了。我一直保持著之前的動作呆住了,腦子裏一片空白,愣了十幾分鍾才緩過神來,看了看那邊的醫生,他也被嚇得麵無人色。
再之後就是為我爸置辦後事,裏裏外外忙了大半個月才算結束,說實在的,對於父親的去世,我也沒有太悲傷,覺得那是命吧。隻是心裏有點空蕩蕩的,像是少了點什麼,休息了一個月後,我去了父親的老房子裏收拾東西,準備把老房子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