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話說三更半夜,賊心不死陰魂不散的毒後母任娥眉,兩次刺殺失利後,不到黃河心不死。於是再上閣樓,踱步白玉霜床邊,舉刀刺下……
正心喜那刻,抽出刀,卻不見血。任娥眉眉頭一皺,將被子掀開,刺中的原來是個繡花枕頭。
白淩飛是何等聰明?當他看穿一切的時候起,便一刻不敢推遲,收拾過藥品衣物,背起白玉霜連夜轉移……
再說那江洋盜聖,內功如此深厚。常人若中了白淩飛鏢上的毒,便會切斷經絡阻隔血脈,少說在兩日之內渾身上下痛癢難忍,四肢關節動彈不得,三日左右內功盡失……
然江洋盜聖竟用那深不可測的內力,衝開了經脈,並且服下白淩飛遞與的解藥,無過二三個時辰,行動便恢複如初。
白淩飛身背玉霜,在青蛇山莊穿屋過巷,江洋盜聖則一直尾隨其後,直到出了青蛇山莊……
在一條小河旁,有一座簡易的木屋,也是二層。
白淩飛破門進入,將小樓打掃幹淨,細細整理出樓上一間房,將玉霜安置於內。素帳之內,白玉霜靜臥榻中。
樓下還剩些幹柴,用來燒火,重新煎藥。一個半時辰後,濃濃藥湯滾滾煎出。白淩飛片刻不耽擱,端藥奔上樓去,扶起玉霜,將藥喂與她喝下……
一碗見底後,又將玉霜重新放入被中。此時大半個夜將盡,方才自覺得,渾身困乏,於是,便去樓下歇息。
又說那江洋盜聖,自跟來時便一直潛伏於屋外。因此,白淩飛一舉一動,盡在其監控之中。看那小鬼躺在鋪上睡了過去,心下暗喜,念:好機會!
於是縱身一躍,從二樓窗口翻身而入,身輕如燕,悄無聲息。
臨近玉霜榻前,兩指抵在玉霜鼻下,感到氣息勻暢許多,借月光看下,臉上亦然恢複些血色。手撫玉霜胸口之上,感覺當時被他打出的內傷有所好轉,並且正在康複。心中不禁感歎,那小童竟有驚人的回春之術。
樓下,白淩飛側耳緊貼床榻,即使熟睡之中,樓上一聲一響,盡然逃不出他的掌控,於是忽而睜眼,立刻起身衝上樓去……
推門那刻,江洋盜聖正托抱玉霜,欲跳窗飛走……卻恰恰好被白淩飛撞見,江洋盜聖一時愣在那;白淩飛大喊一聲:
“站住!”
並兩指夾鏢,再次飛出……
江洋盜聖吃一塹長一智,立刻撇下懷中玉霜放還帳中榻上,雙指從容將鏢接住,然後奪窗飛去……
白淩飛長舒口氣,輕撫白玉霜麵頰,與之並塌而臥……此時此刻,暮春之夜落盡,啼鳥落花之中,黎明之光泛起,不久便紅日東升……
白淩飛小憩片刻,見天空放明,便不再睡,從塌邊翻身而起,跑下樓去,提桶去小河邊打水,回來生火燒湯,為白玉霜梳洗妝容。
手帕蘸水,將白玉霜臉上雨汗泥血拭淨後,玉膚越發清秀美麗。經一夜的調理恢複,蒼白如紙的肌膚上,泛起一絲血色,呼吸亦然更加勻順。
白淩飛耳附玉霜胸上,聽之便曉內傷大有好轉,手帕繼續蘸水,擦淨玉霜雙手,兩指撫其腕上複診過脈,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然後收了洗麵水,又到小河邊,看準水下遊魚,三指夾兩鏢,向水裏扔去……濺起明晃晃兩朵水花,雙鏢穿過魚腹,泛起一絲血跡……
白淩飛眼疾手快,將魚從水裏撈出,剝麟去骨,回廚房裏剁成魚醬煲湯,再上樓喂給玉霜喝。
此後三天內,白日裏白淩飛跑上跑下,為玉霜端湯喂藥,黑夜就臥在玉霜塌旁,隻要江洋盜聖敢來偷襲,必定兩手持鏢起身而戰……
畢竟白淩飛年紀輕輕,涉事還少,這幾日明爭暗鬥,無論如何鬥不過江洋盜聖老江湖。江洋盜聖領教過其鏢法犀利,故藏身於屋後林中,隱蔽不出。但小樓內,白淩飛一舉一動,盡然逃不過他的掌握。
江洋盜聖隻道是硬搶不行,便順水推舟,白淩飛醫術高超,倒不如把玉霜交給他手裏,比自己帶回去好。到時讓他還自己一個健健康康的玉霜。
多虧白淩飛細心照料,三天後白玉霜內傷漸愈,醒了過來。
白玉霜坐在床頭,與白淩飛二人麵麵相覷。
“姑娘你醒了!”
白淩飛並不知,這白玉霜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
白玉霜環顧四周:
“我這是在哪兒啊?”
“這裏是青蛇山莊的哨所。是我們青蛇山莊,與江湖上的人聯絡的地方。”
白淩飛答道。
“我怎麼會在這兒?”
白玉霜正四處打量,迷惑不解。
白淩飛反問:
“姑娘怎麼會一個人在這深山裏?又怎會遭到奸人迫害,若不是被我救下,隻怕姑娘現在早就……”
聽此一言,白玉霜石破天驚,忽地想起,被江洋盜聖糾纏脅迫,並被打暈……白玉霜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救了我?”
登時心中打翻五味瓶,一時感激不盡,連忙拱手道謝:
“多謝小兄弟搭救之恩!”
白淩飛緊握玉霜雙手:
“姑娘的傷還沒好,不必多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豈有見死不救之理?姑娘不必多想,好好養傷。”
“這位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淩飛。”
“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小女子白玉霜。”
二人互相交換姓名,之後相對笑笑,心中暗暗歡喜道:
“原來我們都姓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