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凡人的一生都是被注定的，命數盡了，不管他還有沒有遺憾，這都是他應得的。凡人總有一死，沒有什麼值得可憐的。”
天曉歎了口氣：“是啊，可是如果有個你認識的人……我怎麼跟您說起這個來了。”
孟婆覺得天曉有些不對勁兒，追問道：“天曉，你今天怎麼了？”
麵對月老和孟婆，天曉總是想把自己想說的說給他們。這是依賴，也是信任。
“我們之前去穹山之巔的時候，救回來一個六歲的男孩兒，他心髒有病，活不了多久了。”
“我可救不了他啊。”
“我知道，這輩子誰也不能救他。生運大人說，他今生的命數將盡，來生也隻有二十九年的壽命，但是我們可以引導他修道，再把他接到天界修仙。”
孟婆點點頭：“可以啊，生運大人很善良的。怎麼，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天曉搖搖頭：“不是，我隻是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離開的時候。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況，之前我也沒有凡人朋友。”
“這孩子才六歲，或許還不懂什麼是死亡。到時候，你陪著他來。”
天曉點點頭。
孟婆又提醒道：“你要知道，凡人終有一死。切記，不要在他們身上付諸太多感情。”
天曉心想：這是在說洛酒洛茶他們嗎？是啊，他們也是凡人。百年之後，我又要怎麼麵對他們的離去呢？
“婆婆，我先回去了。”
“去吧。”
天曉回到牽緣殿，因為天明了還要去陪喜寶逛街，所以他今天的工作必須在晚上做完。
雖然天界不分白天黑夜，但神仙總是能清楚時辰。這個時候，牽緣殿弟子應該正在睡覺。
天曉推開書房的門，房裏靜悄悄的，正適合他工作。
“啊！”
南辰從書架那邊抱著兩本書走來，忽然看到桌子上坐著一個人，被嚇的喊出聲來。
天曉也嚇了一跳，朝她做了個“噓”的手勢。
“別怕，是我。”
南辰放下心來，走到天曉身邊。
“天曉師兄，你怎麼這時候來書房啊？”
天曉一邊抄寫名冊一邊回答道：“是這樣，白天的時候我要帶喜寶去人界逛逛，恐怕沒有時間做今天的工作了，所以隻好晚上來了。”
南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那你呢？你怎麼還在這兒？”
南辰不好意思道：“找你昨天你出去後，其他的師兄們一直在這兒問個不停，我實在學不下去，而且還把你教我的東西忘得差不多了……”
天曉笑著說：“沒事兒，他們就是看這牽緣殿好不容易來了個小師妹，比較激動罷了。”
南辰點點頭。
天曉又說：“你還有什麼不懂的，等我抄完名冊再教你。”
“好，謝謝天曉師兄！”
書房裏，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和翻書的聲音和諧的交織在一起。
天曉醒來時，見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南辰正趴在書頁上，睡得正香。
天曉心想：天快亮了吧，我得趕緊去洛仙樓了。
天曉輕輕起身，又覺得把南辰一個人丟在這裏不太好，那怎麼辦呢。
天曉想了想，看見另一張桌子上有一件外套，看樣子應該是她的。天曉拿過外套蓋在她身上，隨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