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郡,上午本應熱鬧的大街此刻就像變成了一座鬼城空空蕩蕩。四周城門已經被大批手持長戟的兵士封鎖,據說郡公下了禁令“東郡許進不許出,違者斬”。如今掛在牆頭上幾顆血淋淋的人頭更增加了幾分陰森。年輕一輩的惶惶不可終日,老一輩的一直在念叨造孽啊造孽。而在東郡靠近南城牆的一側。大批的軍士已經在安營紮寨。周邊本是繁華的商鋪,隻剩下殘垣斷壁。圍好的大營中間,一塊巨大的石頭豎立在那裏。石頭上隱約刻著幾個字“始皇帝死而地分”,鮮紅如血。
緊閉的城門緩緩的打開,一隻龐大的車隊駛入眼簾,五千精兵黑馬黑甲,旗號“胡”,當今皇帝育有兩子,長子扶蘇,仁義滿懷。次子胡亥,聰明伶俐,心狠手辣。而這次天石詛咒事件,秦始皇大怒之下,派來的竟是二皇子。城門處,跪下一大片官員,卻都是東郡郡公和一批下屬官員,此刻一個個虛汗直流,卻動都不敢動一下,待見到胡亥的車隊,一個個高喊“二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低下了頭,喊了許久,周邊死一般的寂靜,然而他們大氣也不敢出。
至許久之後,車隊中央,八匹白馬拉著的豪華馬車緩緩傳來一句“郡公,天石刻字之人可有搜尋到。”聲音無比清脆動聽,卻是一個女聲。跪在前排的郡公哆嗦了一下回到:“回公子,臣等無能,未能查詢到天石刻字之人。”“你確實挺無能的,過了這許久都未能搜查到。好了,帶本公子去天石墜落地點,其他人等在此謝罪。”卻是個男聲。
郡公身後的同僚一聽此言,攤到了一片,“公子饒命,臣下連夜搜查刻字之人,奈何天石墜落太過突然,而且已是深夜,臣等已多番拷問過天石周邊百姓,還請公子在給臣等寬限,讓臣等戴罪立功。”車隊裏麵卻是寂靜無聲,郡公看了看同僚絕望的眼神,歎了歎氣,搖了搖頭。緩緩出列走到車隊前方引路。車隊向大營駛去,後麵傳來一陣陣慘嚎聲。旁邊的住戶聽到聲音,偷偷的打開一條縫隙,卻被城門附近的慘象下的戰戰兢兢的關上了窗戶。
南城牆,大營外。大批軍士來來往往的巡邏,聽到沉重的車馬聲傳來,氣氛頓時緊張了幾分,待看到招展的“胡”字時,急忙打開營門,紛紛跪下山呼千歲。在郡公的帶領下,車隊緩緩的駛入營門,就像被大營吞噬了一般,仿佛從來未曾出現在東郡。
駛入大營的車隊緩緩散開,保衛的黑甲軍隊立馬接管了營地的守衛,原來的守衛卻在他們的呼喝下被集中到一起,解除了武器。仿佛被看管了一般,士兵哪曾受過這種氣,一個個咋咋咧咧,待見得黑甲衛士長戟刺死了一個起哄士兵後,頓時群情激憤,怒目相對,仿佛一言不對就要刀劍相對一般。
馬車裏傳來了一陣輕笑,一人道:“沒想到郡公手下的兵士卻是一群鐵血男兒。”郡公聽言,抹了抹汗,趕忙去嗬斥躁動的士兵,這才稍微安分了些,隻是那目光看向黑甲衛士還帶著濃厚的敵意,郡公苦澀的歎了歎氣,旋即向那豪華的馬車作了作揖說:“啟稟公子,那天石就在這大營的正中央,天石落下的那一刻起,微臣就封鎖了周邊一裏區域,向皇上快馬加鞭上了密報,同時秘密搜尋刻字之人,但是一直未能搜尋到。”馬車裏靜了片刻,那胡公子才說;“前方引路,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何人膽敢挑釁我大秦龍威。”
郡公連忙走在前方,龐大的馬車又緩緩行駛,天石在最中央,從進營門開始,天氣仿佛就炎熱了起來,越往前走,就像越靠近一個大火堆,郡守就像從水裏麵撈出來的一樣,卻大氣也不敢出。馬車的馬匹也開始嘶嚀起來,待馬車的主人吩咐送進去幾塊大冰塊才安頓下來。待行到距離天石幾百米的距離時,卻無論如何也行不進半步了,此刻周邊已經沒有任何守衛了,這裏也不需要守衛了。
郡守滿頭大汗道“啟稟公子,前方就是天石墜落地點了,但是天石本身溫度極高,行到這裏已是極限了,再往前走的話,人恐有脫水昏迷的危險。”白馬躁動起來,幸好趕馬的騎士約束。馬車窗簾緩緩的拉開,露出了一個俊朗的少年,隻是此刻眼神陰鬱的看著天石,那幾個大字鮮紅如血,隔了這麼許遠也能看到。他盯著那幾個大字看了許久,然後窗簾緩緩的被人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