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峰害怕了,害怕極了,這次是怕到了骨子裏去了,直到現在張文峰都覺得身上涼溲溲的。自己可以死,丫頭不能死,自己一個人怎麼樣都無所謂,可是身邊帶著丫頭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這次的錯誤決定差點害死丫頭,如果自己和丫頭死了,村子的香火就是真的斷了,到了地下,村長,叔叔,嬸嬸和娘親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張文峰在心裏默默地發誓:“一旦涉及到丫頭,一定要深思熟慮,是妥協還是力爭一定要想好,不能讓這次的事情在發生。”這次幸虧許世情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張文峰思考著,卻覺得肩頭一痛,看到許世情就要發怒的臉,張文峰趕緊解釋,這棵大腿是無論如何也要抱的:“徒兒在想事情,師傅你剛剛說什麼。”說完張文峰也覺得不好意思,師傅在告誡自己,而自己卻在走神,什麼師傅也會氣得火冒三丈。
許世情顯然被氣得火冒三丈了,抬起大手就抽在張文峰的背上,抽的張文峰打了個趔趄,並厲聲說道:“張文峰,行啊,剛剛說完要聽師傅的,現在就給老夫走神,敷衍老夫,你還會些什麼,畫出的道道來,老夫今天一並將它們全領教了。”
“師傅啊,你就放過徒弟吧,我能會些什麼,還不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嗎,徒兒還能翻出什麼浪花啊。”張文峰決定不在敷衍這個師傅,這個師傅得尊敬,師傅不僅真心的要收自己做徒弟,還救過自己和丫頭,不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話,僅憑這些就值得自己一輩子去尊敬,一輩子孝敬。
看著倔驢脾氣的張文峰說著如此軟弱的話,許世情心裏爽極了,知道這個徒弟這一次是真的怕了,就也不再責怪張文峰,說道:“老夫剛剛問你“是不是在野菜立下了迷藥”,你也吃了,老夫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沒被迷暈,而我卻睡了一個晚上,給老夫解釋一下。“
張文峰掏出了蘑菇,解釋道:“是,是在野菜裏下了東西,不過不是迷藥,是這種蘑菇還有…..”張文峰還沒說完就被許世情打斷了。許世情一把奪過蘑菇,說道:“行了不用說了,你的腿還在流血,就說明了一切,老夫當初就不明白你這聰明的小子怎麼會在找野菜的過程中傷了腿,你是知道在這個荒原上受傷就等於是死亡,還是傷了腿,你就是有目的的,小子,你是自己打傷了自己的腿吧。”
“是的。小子利用痛疼來驅趕昏睡,當時覺得很有效,隻是現在覺得很不值。”張文峰很後悔。
許世情將搶來的蘑菇握在手裏,完全沒有還給張文峰的意思,說道:“此乃大凶之物,居然能夠將老夫都迷暈了,你還太小,不能很好的利用它,老夫就笑納了,以備將來的不時之需。”許世情沒有評價張文峰的話,評價了也很沒用,過去的事情現在再拿回來說道,那是史官的事情,英雄從不後悔。
“師傅,那個蘑菇就是用來安神催眠的,不是什麼大凶之物。”張文峰解釋道。
許世情不理會張文峰的解釋,隻是抬起腳,用腳指了指張文峰腿上的傷口說道:“哪裏還痛不痛。”
張文峰驚訝的張大了嘴,完全跟不上許世情的節奏,隻是覺得嘴裏突然多了些什麼,在被許世情用力一帶,就全吞了下去。張文峰想要吐出來,被許世情的眼神打斷了,許世情還說:“記住,老夫是你師父,師傅有職責照顧好徒弟,你剛剛睡過,可我看你的臉上還全是疲憊之色,就在睡一會吧。”
“師傅,你給我吃了什麼?”
“師傅是為了你好。”完全不找邊際的回答。
張文峰越來越困,越來越困,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線,希望許世情可以給自己也個答案,他不怕死,可是他怕丫頭受到傷害,丫頭是胡漢混血,他不知道許世情到底對丫頭是什麼態度。張文峰不能睡,他抽出了腿上的匕首,朝著大腿就刺了下去。沒有成功,許世情隻是揮了揮佩劍就將匕首打飛了。張文峰又準備用手撕開傷口,許世情明白了張文峰的意思,很無奈的說了兩個字。張文峰沒有聽到,他的全部意識都放在控製昏睡上,可是他讀懂了許世情的口型,那兩個字是“放心”的意思。